第五章(1 / 3)

「咖啡來了,又香又濃的咖啡,比德國『艾德休』咖啡廳更獨具風味,香氣濃鬱得讓人……受不了,咦?人呢?怎麼不見了,不會被外星人捉走了吧!」

如入自家廚房的袁月牙推門而入,笑容滿麵似乎過於燦爛,兩手提袋裝滿紙製咖啡杯,興高采烈的等著領小費……呃!送咖啡。

當快遞小妹已快一個禮拜,她簡直可以說是全無休假,比上課交作業還勤快,一杯咖啡兩百五,五百元不用找,有時甚至出現千元紙鈔,叫她怎能不心情愉快,時間一到就趕緊來報到。

雖然她打工的咖啡廳不做外送服務,不過賺錢的機會誰會放過,老板娘跟她一樣是精明人,懂得捉住商機痛下殺手,狠狠的屠宰肥羊。

「搞什麼鬼呀!訂了咖啡又不見人影,要是存心耍人不給我錢,看我不翻了他的爛辦公室才怪。」哼!什麼都能欠,唯有錢不能賴。

提了滿手的咖啡,算了算,一、二、三、四、五……足足有二十杯超量大號,依照顧客要求絕不馬虎,每一杯都足以灌滿空洞的大胃。

提得手酸的袁月牙也不知是看不出原木辦公桌的價值,或是根本不當一回事,順手就把包裝簡陋的紅色袋子往上頭一擱,兩手得空的甩了幾下,讓凝滯的血液能順利循環。

以往她進來總裁辦公室時,旋轉的皮椅上總有個人等著她,沒什麼機會能打量三十幾坪的室內布置,每次都是錢到手就快走人,她可不想麵對老是對她說怪話、笑得很廉價的奇怪男人。

她四處走動東摸西摸,眼中並無驚訝之色,對她來說這些進口家具實屬尋常,沒什麼特別的,要價上千萬元的古董床她都不放在眼裏,何況是這區區幾百萬的「木頭」。

「嘖!這家夥真會享受,居然還有小吧台,瞧瞧他藏了些什麼?陳年白蘭地、極致威士忌,還有典藏龍舌蘭、紅寶石級的葡萄酒……他也不怕喝到掛。」

因為家境的關係,袁月牙對酒類的認識不算陌生,但她在佩服之餘可一點也不想要享用它,十五歲那年的宿醉讓她頭痛三天,從此她就敬酒而遠之。

她是財貿係四年級的學生,功課還算不錯,就是常常交錯作業跑錯樓,還有認錯老師,爆笑糗事一堆讓她成為學校的話題人物。

當她看到桌上有份和教授指定的課題有關的文件時,想都沒想便拿起來閱覽,渾圓的翹臂大方的坐上辦公桌一角,津津有味的翻閱著標示「機密」的文件,絲毫不自覺她的行為已近乎商業間諜。

「-在幹什麼?」

哇!打雷了,好大的聲響,幾時變天了她怎麼不知情。

差點手滑的袁月牙按著狂跳的心口,大口呼吸撫平受到驚嚇的三魂七魄,瞪大的明亮水眸殘存著不解,還有些對突然闖入者的責怪。

她不懂這女人幹麼大聲喊叫,汪汪的辦公室她又不是第一次進來,有必要大驚小怪的拿她當賊看待,還露出那種鄙夷的神情嗎?

「我來送咖啡,裏麵沒人……」那錢是不是找-收,小費多不多?

話尚未說完,即被進門的女人打斷,「-怎麼可以亂翻總裁的東西,-到底有什麼目的,快說。」好呀!讓她逮到現行犯,看她怎麼賴得掉。

「目的?」眼中浮起淡淡的困惑,對她突如其來的怒斥毫無頭緒。

袁月牙的手上還拿著機密文件,一副山崩於前仍不改其色的泰然模樣,微擰的眉心是因為受不了秘書的尖銳聲波,刺得她的耳膜隆隆作響、十分難受。

「不要以為總裁去開會就能任-胡來,是誰指使-的,-為哪間公司工作,幕後主使者是誰,-計劃多久了……」讓她捉到竊賊,總裁一定會大大的讚揚她。

「原來他去開會呀!難怪不在……」她有些悵然若失,沒看到那張笑得很奇怪的狐狸臉還真是不習慣。

袁月牙喃喃自語,臉上飛揚的神采微黯,心想著大概是沒收到錢的緣故,和大方的金主錯身而過是一大損失,讓她的小費縮水。

「-不反駁就代表默認,人贓俱獲不容-狡辯,-的行為已構成竊盜事實,我會馬上報警處理。」哼!看她還能不能大大方方的進出總裁辦公室。

記恨已久的秋秘書早就等著逮到機會好還她一記回馬槍,鄙視的神情充滿蔑意,高傲的下巴抬得十分得意,流露出對「下等人」的輕蔑。

穿著鐵灰色的三件式套裝,發梳成髻固定在腦後,細長的鏡框掛在鼻梁上,即使淡施薄妝,整體給人的感覺是刻板尖酸,活像嫁不出去的老小姐。

在汪涵雨任性的獨占欲下,總裁室的秘書一律其貌不揚,容貌尚可的清秀佳人往往待不久,而三十歲以內的年輕女孩則不得任用。

二十七歲的秋之華是唯一的例外,一來她外表並不出色,二來她是汪涵雨的遠房表姊,兩家雖不住來已久,但她仍是最適當的監視人選,在汪涵雨的授意下,負責回報總裁在公司的一舉一動,以及有沒有意圖不明的女人接近他。

但,有哪個女人不想覓得乘龍快婿,即使長相差強人意的她也有鳳凰夢,暗中愛慕著儀表過人的上司,希望有朝一日他會看上平凡麵容的小秘書。

不過自從朝氣十足的咖啡廳小妹出現後,她發現自己的存在感備受威脅,不僅泡杯咖啡的機會被剝奪,連帶著她見總裁的時間也為之減少,而且刺耳的笑語不斷從闔上的門後傳出。

她當然嫉妒得很想衝進去將人揪出來,可是她很清楚自己沒有那個權利,隻能任由妒蟲在胸口翻攪,心想著要如何讓她徹底消失。

現在老天開眼了,聽到她的請求,讓她能盡情的出口怨氣。

「等等,什麼人贓俱-,-嚷嚷的聲音讓我耳朵很痛。」她幾時成了賊?怎麼自己毫不知情。

秋之華一臉不屑的嗤斥,「-手上拿的就是證據,-利用送咖啡的便利盜取我們公司的重要資料。」

「-說這玩意兒?」不會吧!她順手拿起來瞧一瞧而已。

麵露訝色的袁月牙趕緊將手上的「證物」一丟,文件攤在桌上,封麵上的「機密」字眼就在眼前,極其諷刺的映照她的尷尬之色。

「-現在放手已經來不及了,我就是目擊證人,等警察將-拘捕戴上手銬,看-如何自圓其說的向我們總裁交代。」她完了,別想有翻身的一天。

秋之華眼中有著傲慢的驕色,自視高人一等。

「我……」沒做的事也要賴在她頭上,未免太沒公理了。

「什麼事得向我交代?」他似乎聽見手銬兩字,腦中不由得浮現令人血脈僨張的SM畫麵。

在樓梯間耽擱了幾分鍾的汪奇低聲輕揚,原本嚴謹的神色在瞧見那道粉色身影後頓然淡去,幽黑如午夜的眸子散發出溫暖的笑意。

他的轉變之劇,明眼人都看得出是為了誰,隻有被誣陷為賊的俏佳人懵懂無知,把他的寵溺舉止看成怪伯伯的行為。

「她說我是小偷。」袁月牙氣憤的抿起唇,十分不高興。

「小偷?」冷凝的視線一落,他難得的多看驕傲如孔雀的秘書一眼。

一瞧見上司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急於表現的秋之華迫不及待的說出眼見之實,還加油添醋多生了幾條無中生有的小罪。

「總裁,我捉到一個賊,這個咖啡廳小妹趁你不在辦公室時大肆行竊,翻箱倒櫃的盜取貴重物品,如入無人之境無法無天,絲毫不怕被撞見醜行的搜括值錢之物……」

「是呀!是呀!我還偷他金表,偷他銀煉,偷他家的銅製雕像,連廢鐵也不放過的搬個精光,金銀銅鐵全都到齊,我還想把他整個人都偷走,肯定能賣得很多錢。」袁月牙調皮的模仿秋之華的唇形和說話語氣,擠眉弄眼、自得其樂的低喃著令人莞爾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