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
黑暗潮水般的退去,祁白在一片晨光中醒來,耳邊還回蕩著這句低語。
接著就是無法忍受的疼痛,手腕,腳踝,脖頸還有心髒處,祁白費力的在床上翻了個身,捂住自己的胸口。
好在,難忍的疼痛感很快過去了,祁白動了動手腕,動作還有點僵硬。
等會......他好像斷片了。
祁白腳踝上的痛感,似乎還存在,在去廁所的兩步路,走的跌跌宕宕的。
屋子的布置很簡陋,就隻有一張床,窗戶還破破爛爛的,得虧現在不是冬天,否則,他得被凍死。
祁白裏裏外外的找了半天都沒才發現這裏好像根本沒什麼鏡子。
沒辦法,祁白隻能隨便找了個休息的地方,他號開始捋捋自己還記得的事情了。
他好像也不記得什麼事情,大部分的記憶好像都是關於知識的,他隻記得他叫祁白,以及可以解釋並知道什麼東西該怎麼用,可是真正相關的事情隻有一件,就是他要離開這裏,去上學。
沒有失去記憶的慌亂感,祁白打了哈欠,已經開始困了,但他要找東西,看看自己,他對自己的長相目前沒有印象。
祁白最後在後院的水缸裏通過倒影看到了自己。
倒影中的男生,很清瘦,身上一件明顯洗過很多次的白色T恤,長相很精致,就是眉眼中帶著點說不出的倦氣和黯淡,就好像很久沒有休息好了一樣。
祁白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側臉,太瘦了,看不出來是個要去上大學的人,光從外表來看的話,似乎隻是個高中生。
看也看完了,祁白回到屋子裏重新看了看錄取通知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機。
今天已經3號了,7號要去京城報到,那這裏是哪呢,他又怎麼會來這裏?
“咚咚咚。”
本來搖搖欲墜的木門現在被一通敲,更加破敗了。
祁白視線落到門上結的蜘蛛網上,他這是多久沒出門了嗎,連蛛網都結出來了。
“祁白,醒了嗎?”
聽到門外的人說話了,祁白才拖著步子往前走,去開門。
門外站著個大概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
祁白認不出來這是誰,隻能禮貌的說一聲:“你還,有事嗎?”
在僅存的記憶中,他大概明白這個詞算是表達友好的,適合見麵的時候說。
“哎,怎麼這麼生疏?我是你李叔叔啊,今天車都快開了,你上學的地方遠,要今天開始走,不然去不了。”李叔說著,還歎了口氣:“身體還行不行?你之前救了孫大媽家的小孫子,自己落了水,高燒好幾天呢。”
祁白捕捉到了一點信息,第一:他落水了。第二:他今天要啟程去學校了。
想明白之後,祁白才開口:“李叔,我去收拾一下東西,你等等我?”
“行,我們今天還得早點走,這樣你到縣城的時候,還可以找個地方休息。”李叔說話爽快。
祁白應了一聲,回到房間裏才後知後覺的想,他好像忘記問這個人是誰了。
說是收拾東西,真正要帶的,祁白看了一下,就兩套衣服,還有錄取通知書,為了以防萬一,他還登上銀行賬戶看了眼自己的餘額,真是,出乎意料的多,不算零頭至少有兩百萬。
那他為什麼還會這麼一身著裝?
想不明白,太久沒動過的腦子,現在也想不到,還刺刺的疼。
收拾完下來也隻裝了一個包,祁白背上包,走到李叔旁邊。
一路上,李叔跟他說了很多關於石村的事情,說他這一次來石村是為了給父母燒紙來著,不過有一點,李叔說他的父母除了工作事故之後,並沒有得到公司的賠償,那他賬戶中的錢又怎麼解釋呢?
祁白沒把這件事情說不出來,就剛剛他一路出來,村子都沒多少人,就算有的那幾個,似乎跟他也不太熟,大多在跟李叔打招呼。
他現在對石村的印象隻有一點,特別窮和落後,那這樣對比,他們家應該算是比較好的,隻是出了意外而已。
村口停著一輛小麵包車,他要先坐兩個小時的麵包車去街上,再從鎮上坐客車去縣城,然後才能買火車票去京城。
上車之前,李叔幫祁白付了車票錢,還給祁白塞了幾百塊錢,語氣有點哽咽:“小白啊,你真是有出息了,村子裏也都不容易,這幾百塊錢,你拿著,如果之後需要用錢,盡管打電話回來,我們大夥一塊給你湊錢。”
祁白看了看手中有點褶皺的錢,又看了看李叔的眼睛“嗯”了一聲,便上車坐到最後一排角落的位置,本來也就六個位置。
山路崎嶇還彎彎繞繞的,好在司機師傅車技不錯,一路上開的很平穩,隻是速度不算快,祁白很快就在車裏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