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羅刹鬼和梟之間的交鋒剛告一段落之際,緊跟在他身後的藤原妹紅接著發起了突襲。
“鳳翼天翔!”無數枚橘紅色的火焰彈在空中交織成密不透風的火網,藤原妹紅的攻擊一如既往地猛烈,不留任何餘地,簡直就像是要同歸於盡式的打法。無論哪個方向都有一大片的烈焰等待著梟的身影,轉眼間他的身體便被熊熊烈火所籠罩。
忽然,兩道銀光自火網中央向邊緣急速劃動,仿佛正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撕扯著脆弱的紙張似的,密集的火網頓時被攔腰切成兩半,然後崩潰成星星點點的火粉。
揚起雙臂,梟的身影在天空之中滑翔,他徑直突破了火粉的阻礙,手中的利刃呈V字形當頭斬下。
超越視力極限的神速讓藤原妹紅的大腦完全反應不過來,她隻得連忙將身後的雙翼擋在胸前,冀圖能夠防禦住這異常淩厲的一擊。
可是,梟的全力一擊又豈是這種半吊子的防禦能夠抵擋的?
利刃幾乎毫無滯礙地切開了燃燒著火焰的雙翼,咆哮的劍壓不僅將藤原妹紅擊飛數十尺之遠,更將她的雙手切割得血肉淋漓。
正在他想要給藤原妹紅補上終結性的一擊的時候,突然,他毫無預兆地扭轉身體,利刃自下而上劃出,凜冽的罡風毫無保留地釋放。
“壹式·斬光!”斬光之劍,超越光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簡單直白的一擊宛如熱刀割蠟,名為大典太光世的長刀在澎湃妖力的加持下化為一道狂暴的雷霆,閃耀著赤紅色光輝的劍刃熔斷了噴薄而出的罡風劍氣,擴散的力量沿著刀劍相交的點與線滲透進梟手中的短劍,將他一口氣向後震飛了數十尺的距離。
“貳式·穿雲!”不曾有片刻的猶豫,羅刹鬼舉起長刀狠狠地將它擲了出去。完全不符合空氣動力學的武器並不代表它的威力會有太多的削減,羅刹鬼的怪力所賦予的附加值實在是太過誇張,以至於根本就無視了空氣的阻礙。排開空氣,破開音障時爆發出的尖嘯宛如海浪般衝擊著人的心房,那仿佛流星一般劃破天空的長刀更是將以往所有投槍全都甩在身後,一旦被這樣的攻擊命中,後果可想而知。
所以,絕對不能被擊中!伏低身體,猶如一道滑行的黑色閃電,又恰似一隻穿行在暴風當中的海燕,梟竭力地加速,不停地加速,終於在攻擊即將到來的最後一刻成功地脫離了危險的區域。
旋轉著身軀,梟眼瞳中煙綠色的密羅之力逐漸濃鬱,手腕輕巧地抖動,一道道細不可察的“蜘蛛絲”從袖間射出,密布在這片交戰的空域。
“不錯的攻擊,隻不過還是太慢了!”呼嘯著掠過雲層,梟似乎習慣了這種邊打邊跑的戰術,至少這樣的戰術相當安全,不用擔心對方的強力攻擊命中自己,根據他目前的狀況,這也是最合適的戰術。
“逃啊逃的,你煩不煩啊!”被梟無休止的躲避耗盡了全部耐心,藤原妹紅不顧有可能會出現的險境,再次發動了攻擊。
比之前更加密集的火焰吞噬了整片交戰空域,一道道烈焰從她身後的羽翼蜿蜒而出,頃刻間彙聚成攝人心魄的炎潮,若是鬱離在這裏的話定會欣喜異常。對於執掌鬱非的他來說,這顛沛至極的火焰正是他最佳的食糧,越多的烈焰越會令他實力暴漲。但梟卻不是那樣的存在,相反,作為一向以冷靜自詡的密羅係術士,他極端厭惡這種純粹的,暴虐的力量。
密羅的力量來源於規則,來源於繁複的軌跡,它是構造與建築,也是陰謀與陷阱,可它隻適合對付聰明人。麵對蠻不講理的鬱非係力量,再怎麼複雜的法術也會被它們弄得一團糟,所以,沒有一個密羅係的術士會喜歡鬱非係的術士,這是與生俱來的矛盾,無可更改。
當然,在麵對藤原妹紅的威脅的同時,他也並沒有忘記自己本來應該完成的任務。
所謂的器量,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概念。器量這種東西,不能等同於力量。一個擁有極強力量的人不一定擁有和他的力量同樣大小的器量,同理,並非每個器量廣闊的人都掌握著強大的力量。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如果一個人的器量無法與他的地位相匹配的話,那麼過度的力量隻會反過來招致他自滅的結局。
就像一個小人物,本來他的器量隻容得下水窪大小的力量,若是硬要塞給他如江河一般龐大的力量,他的命運便是被這龐大的力量誘惑,以至於迷失心智,最後連同肉體一並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