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妹紅······”抬起頭,仰望著萬裏無雲的天空,太陽灑下的光輝猶如純金色的利劍般刺目,那灼熱的氣息仿佛是要將他釘在地上一般炙烤著他的身體,令他無法動彈,也不想動彈。
揮揮手,一柄長達丈二的巨斧忽然出現在他的麵前,他抓起斧柄,輕描淡寫般向前揮動。
撕裂空氣的颶風驟然從巨斧上迸射而出,螺旋的氣勁擊破了重重大地,一直向著遠方的海平麵奔去,無論是塵埃還是那灼熱的陽光,甚至是沙石和樹葉都被這駭人的波動吹飛,向四麵八方呈波浪狀散布。如果從天空中俯瞰下來的話,這副場景就像是一個擁有無數重回環的同心圓向外擴散一般顯得莫名的震撼。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搖了搖頭,呂歸塵散去了手中那柄猙獰的巨斧,腳掌在地麵宛如重錘一般轟擊了兩下,在周圍大片坍塌的泥土的襯托下,整個人頓時拔地而起,騰在空中。
“反正該來的終究會來。”長籲一口,他驅動自己身體裏那磅礴的妖力向後噴射,猶如一道劃破長空的利箭般飛向遠方,在空中帶起一連串虛無縹緲的殘影以及不時響起的音爆。
紀伊國和備中國相隔的直線距離並不算太遠,隻花了三分鍾左右的時間,全力飛行的他便抵達了備中國連綿的群山之中。
“嗯,我覺得是這裏沒錯。”拿出擱放在懷中的地圖,呂歸塵認真地比對著地圖上所標示的區域和實際的情況。過了一會,他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應該就在這座山裏麵的某個村落吧。”收好地圖,他邁步向山裏走去。
穿過泥濘狹窄又濕滑顛簸的山路,越過幽暗茂密的深林,足足花了之前十倍的時間,他才從那險惡的山地裏走出,來到了山腰處的村落門前--這也是地圖上所標記的藤原妹紅的居住地。
正在村落外麵的田地裏辛勤耕作的村民好奇地打量著他這個行色匆匆的路人,不過這也難怪,這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落很少會有外人前來,除了那些以穿梭在村落間販賣貨物為生的貨郎,沒有誰會特地跑到這個根本不重要的地方來。就連從這裏出去的人也很少有回到這裏來的時候,外麵的世界比起這個生活條件惡劣的地方好了不知多少倍,有誰會留戀這個地方呢?
何況,看呂歸塵身上所穿的衣服就知道,這人在外麵的地位一定不低。與世隔絕並不代表完全和外界沒有聯係,那些貨郎和偶爾回來的人總會告訴這些世世代代生活在這個偏遠鄉下的人們一些外界的信息,其中自然有外麵那個國家中人們身份地位的象征。
不與外界接軌不代表他們不清楚每個階級的地位,隨著對外界信息的持續了解,他們之間也出現了等級分化,於是明白等級之間差距的他們敬畏地低下了頭顱。
“這是武士大人啊。”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道。對他們來說,武士也是一個很了不起的等級了,至少比他們這些農民更加高貴。
沒有去在意這些伏低身體,表示敬畏的農民,呂歸塵張望了一下村落裏最邊緣的角落。結果沒有令他失望,如他所料的,他看到了一棟孤零零的立在村落最西北側的屋子。
從未出過差錯的直覺告訴他,他要找的人就在那裏。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棟房子,但步伐卻顯得前所未有的遲疑,腳下的印記也深得異常,像是用印章在地麵狠狠地敲擊了幾下似的。
他是在猶豫,猶豫是否前往那個地方,是否要見到那個人。
雖然用“這是計劃中所必要的一環”這樣的理由讓自己勉強壓製住內心的複雜情緒,但這畢竟不是真正解決這件事的辦法,事實上,隨著距離的縮短,他內心的矛盾已經無法抑製了。
對自己來說,藤原妹紅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呢?對藤原妹紅來說,自己又是怎樣的存在呢?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這些事情,但他無法回避,隻能坦然麵對。
被大地的詛咒的意識體所操縱著的那段時間裏的一切經曆他都曾經一覽無餘,在那段時間裏的一切其實在他看來都可以用一種準則來分割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