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裏嗎?”
聽到外麵的動靜,顧明珠艱難的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門口。
自一個月前,她便被關進了這座暗牢之中,她被綁在架子上,每日都受著折磨。
門開了,突如其來的光線讓顧明珠有些不適應,被迫閉上了眼睛,良久才再次張開。
帶著笑意的聲音傳入顧明珠的耳中,“四皇妹,許久不見,可想本宮了?”
顧明珠不屑的瞟了一眼顧玉淵,便又垂下了頭,“我道是誰呢,原是大皇姐啊,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四皇妹這話便說對了,”顧玉淵也不在乎此處的髒亂,在顧明珠身前的椅子上坐下,又是帶著笑意開口:“本宮今日是來看看四皇妹的慘狀,見四皇妹過得不好,本宮便放心了。”
顧明珠看向顧玉淵,目光中盡是嘲弄,“若知道有今日,當年我就該讓母後直接掐死你,好過現在讓你看我的笑話。”
“掐死本宮?嗬,”顧玉淵突然又笑了,她起身,快步走向前去,伸出手,狠狠地掐住了顧明珠的脖子,“你說的是這樣嗎?”
顧玉淵的力氣很大,像是要活活掐死顧明珠一樣,顧明珠感受到了空氣被掠奪的感覺,並不反抗,而是慢慢閉上了眼,卻感到顧玉淵鬆了手。
“顧玉淵,咳咳咳,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咳咳咳咳……”顧明珠說著話,卻止不住的咳,那張清秀的小臉上盡是狼狽,或許,她本來就已經很狼狽了。
“怎麼?想死?死是最容易的事,本宮可不想讓你早早解脫,這麼簡單的殺了你,不是太便宜你了嗎?該讓你嚐遍本宮當年受的苦,你的母親對本宮做的,本宮會一一還在你身上!”
顧玉淵撫摸著頭上的珠釵,“都說母女連心,你說她若是知道了,會不會恨不得殺了本宮?哦,不對,”她似是想起了什麼,麵上劃過陰沉,“從本宮出生時,她就無時無刻不想殺了本宮呢!”
過了許久,顧明珠終於不再咳,她繼續說道,“除了將你送走的事,我母後何曾虧待過你,你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你才是最該死的那個!”
“你說她不曾虧待過我?”顧玉淵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滿不在乎的抹掉眼角沁出來的淚,麵色陰沉的望著顧明珠,“要不是她,本宮怎麼會吃那麼多苦!”
“我五歲時便養在她膝下,若是真的不曾虧待我,那為何冬月大雪漫天,讓六歲的我在她寢宮外生生跪暈了過去!六歲的孩子啊,高燒不退我差點就死了!”
“七歲那年,我不過是多看了兩眼你的花燈,她便在你玩膩了那花燈之後讓宮女取出裏麵的蠟燭,將滾燙的蠟油一滴一滴的滴在我手上,我被弄得滿手都是傷痕,至今還在。”說著,顧玉淵伸出手,同別的公主並不一樣,她的手雖然白皙修長,卻並不好看,上麵盡是些大大小小的疤痕。
她又接著說道:“為了討好神殿,她將我送去神殿,美其名曰是敬畏神明,要我離宮去祈福,可是誰不知道送去神殿的都是祭品,那裏是真正的活人獻祭,她其實就是想讓我死罷了。”
“可笑她連我的名字都要改掉,都要變成她對我的詛咒!玉淵,玉淵,她說啊,‘我要讓你貴為金枝玉葉,卻永遠活在深淵中!’她多恨我的母後啊,恨到連她的孩子都要賦予詛咒!”
“而你呢?明珠,你是她的掌上明珠啊,她能如此憐愛自己的孩子,卻要讓他人的孩子受盡苦楚,她簡直不配為人!”
“不是的!顧玉淵,你騙我!若不是母後她將你送去了神殿,你哪裏會同神女閣下有師徒的名分,你該感謝我母後!顧玉淵,你非但不感激她,還要傷她,顧玉淵,你該死!”聽到那些話,顧明珠不複剛才的平靜,她掙紮著,眼神如刀子般鋒利,恨不得殺了顧玉淵。
“嗬,感激她?”顧玉淵冷笑一聲,“你要本宮感激她什麼?感激她將本宮作為祭品獻給神殿,還是感激她帶給本宮的痛苦?若不是神女阿姐保下了本宮,今日本宮就不會站在你麵前了!”
至於師徒名分,她們兩個之間,哪裏算什麼師徒,不過是顧玉淵放出的消息罷了,隻是給自己回宮後加的一點籌碼。
神女此生隻收一個徒弟,她已經有徒弟了,所以並不願意再收顧玉淵為徒,她比顧玉淵大十歲,因此,她讓顧玉淵稱她為阿姐,比起師徒,其實她們的關係更為親密。
沒有人知道神女有了一個徒弟,顧玉淵的處境艱難,神女讓她可以向外放出自己被神女收為徒弟的消息,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