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科後的高中生活正式開始，黎念轉著手上的筆，講台上老師講的內容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旁的顧歸悄悄撕開一個山楂糖，飛快的塞到嘴裏一個另一個遞給了黎念。
“又帶著我不好好聽課”黎念一邊彎腰拿書擋著一邊嘟嘟囔囔的往嘴裏送。
“呸，有本事你別吃”顧歸翻了個白眼。
“顧歸，黎念”一個粉筆頭飛過來夾帶著老師怒氣“你倆站起來。”
“嘶”顧歸被黎念掐了一下胳膊，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你倆給我站出去！”語文老師老師剛想開口，就被來巡視的張麗打斷。
倆人就這麼被拉出去罰站，站在樓道裏扒著頭往下看，正好可以看見操場，紅色的塑膠跑道上正好有初升高的學生在體育考試。
“誒，想當初我可跑了第一名呢”顧歸得的開口，滿臉都是快誇我快誇我的表情。
黎念自動忽視了他的顯擺，目光追逐著操場上奔跑的身影，眼前浮現的是一年前站在跑道上的自己，耳邊還有初中老師跟同學的加油聲，以及得知自己體育考試滿分時體育老師說的那一聲好！
那天的天氣很好，跟今天一樣，不同的是那天周圍是祝賀是誇獎，今天是挨罰。
黎念看著一旁連累她的罪魁禍首正百無聊賴的扣著手，一臉的無所謂。
說實話，顧歸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好學生，他上課睡覺，吃零食，絲毫沒有好學生的聽話乖巧，可他的成績就是很好，對別人來說要付出雙倍努力才能拿到的成績他輕輕鬆鬆，真是老天爺追著喂飯吃。
突然的下課鈴打斷了黎念的思考，張麗從班裏出來，示意他倆跟著她去辦公室。
辦公室裏張麗坐在辦公椅上捏著眉心疲憊的看著顧歸，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被打斷了。
“小姨我錯了…”顧歸可憐兮兮的開口，可雙手插兜的動作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小姨…”黎念內心複雜。
顧歸低頭悄悄往後給黎念做了個鬼臉。
“唉…”張麗歎了口氣“回去吧，顧歸，周末回家吃飯，你媽媽她想你了。”
走到門口的顧歸腳步頓了頓，沒有回應的走出辦公室。
回教室的路上顧歸罕見的沉默，黎念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有些頹廢的背影還是沒有問出心裏的疑惑。
剩下的幾節課顧歸都保持回來就把頭埋在胳膊裏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麼，黎念感覺顧歸不開心，有時竟發現了他微微顫抖的脊背。
“念寶他怎麼了”後座的莫婷婷似乎不習慣沒有顧歸跟她鬥嘴，拿筆點了點黎念的背“老巫婆罵他了嗎？”
“不知道”黎念搖了搖頭。
“走吧走吧，吃飯去”莫婷婷還是敗給了饑餓感，拉著黎念走向餐廳。
解決完晚餐問題正準備離開的黎念餘光看見三明治，想了想還是買了一個回去。
回到教室她發現顧歸不在座位上，隻好把三明治放進桌兜裏。
很快晚自習的預備鈴打響，顧歸踩著鈴聲走進來，他應該是去廁所洗了把臉，額前碎發上的水滴到他的臉上，又沿著下頜流下，最後隱入衣服裏。
黎念看著他紅紅的眼睛沒有說話，起身給他讓路，又從桌兜裏拿出三明治遞給他，才又坐下繼續寫桌子上攤開的數學題。
顧歸看著手中的吃的，抿了抿唇，從後桌的莫婷婷桌上抽了張紙擦了擦手上的水，然後撕開包裝袋默默咬了一口。
“謝謝”
過了好久黎念才聽到顧歸略帶沙啞的聲音，抬起頭看著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然後顧歸沒有再開口，黎念耳邊隻有他輕微的咀嚼聲。
這一晚自習顧歸格外安靜，到最後下課要回寢室了顧歸才聽到黎念說“不開心的話就早點休息，睡一覺明天什麼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