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破落鎮主幹道的衛生整潔,是徐久明對破落鎮那個高高在上的鎮長大人所頒布的法規裏麵唯一最認同的。
除了石材鋪設的主幹道與完善的排水係統,鎮上還有維護安全秩序的警衛廳,有拿藥治病的醫療診所,有顯示法治法規威嚴的審判所,更有代表破落鎮最高權力的鎮長辦公大樓,一棟五層的大樓,占地麵積有五百多個平方。
辦公大樓的旁邊就是廢品回收公司高級負責人以及管理層臨時居住的別墅小區,據說有二三十座獨立三層的小洋房,還各自帶有院子,與周邊的小平房相比,仿佛處於另外一個時空。
離開主幹道,進入巡邏狀態的徐久明轉入了相對狹小的巷子,這些平房與平房之間的小巷小街與主幹道相比,就髒亂差了很多,隨處可見的垃圾廢紙,還有不知是什麼動物或者說是什麼生物的糞便,以及有些牆壁角落裏的小便印跡,難聞的氣味也不比垃圾場那邊好多少。
街頭巷尾的還能夠看見流連於四周的年輕小混混,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聊天抽煙,他們大多數都是垃圾場那邊的小混混,在鎮上沒有住房,不屬於破落鎮戶籍,晚上聚集在垃圾場裏的礦洞裏,白天就會到鎮上流連,幹些違法的勾當。
他甚至還看到一些混混揪著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大爺厲聲威脅,索要錢財。
徐久明上前阻止,隻亮了亮別在腰間的手槍,那些小混混就知趣的離去,但被揪著衣領的老爺爺,卻已經是毫無聲息的軟倒在地。
他急切的將老爺爺扶著,讓他平躺在地上,想要找救護人員,想要找警衛來施以援手。
「告:目標突發心肌梗塞,必須得到有效救助才能保命。」
小度在心裏提醒,他也看得出老爺爺大概是那些情況,自己根本無力救助,即使小度幫忙進行心肺複蘇,也是於事無補。
他衝到巷口,想找其他人幫忙,卻見到一群衣衫襤褸的年輕人,與另外一群同樣衣衫襤褸的年輕人,手持各種利器,在互相砍殺,從巷口一直追至巷尾。
一聲聲怒吼,痛苦的叫喊,將附近的民眾嚇得緊鎖大門,閉門不出。
留下了數人躺在血泊裏掙紮,更有數人按壓著斷臂在哭喊,漸漸也沒有了聲息。
過了好久,也無人關注。
徐久明愣愣的看著,老爺爺死了,這些年輕人也一樣,前世受過高等教育的他,他所建立起來的價值觀,不允許他袖手旁觀,但他隻是一個人,麵對受傷的人,他也無能為力,隻能歎息一聲,尋思著朝警衛廳的方向走去。
“沒辦法,我們現在人手不足,隻能選擇性的進行巡查,這類事情時有發生,我們也是有心無力,稍後我們會派人去現場收斂屍體的。”
這是徐久明將看到的事情彙報給警衛之後得到的回答,他越發的沉默了。
從警衛廳裏出來,他默默了站在門口,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迷茫的看著陌生的街道,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往何方。
直到被身後的警衛驅趕,他才隨意的挑選了一個巷口走了進去,同樣的景色,同樣的髒亂差,當他穿過幾條經過他自己挑選的,自認為相對幹淨的巷弄,忽然間聽見了一位老奶奶嘶聲痛哭。
“哎呀...我的孩兒啊!!啊啊啊...”
“老奶奶,發生什麼事情了?”徐久明忍不住上前詢問。
見到徐久明,那位老奶奶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的衣袖,哭訴著:“剛剛我的小孫女被人販子拐跑了!老天沒眼啊!那些殺千刀的居然拐跑了我的小孫女啊,我要怎麼跟我兒子兒媳婦交代啊!!”老奶奶一遍哭訴著,一邊以拳捶胸,很是痛苦。
一聽到是人販子,徐久明心裏不由來的就起了一絲怒火,竟然鬼使神差的說道:“老奶奶,人販子往哪裏跑了,跑了多久了?”
“往那邊!”老奶奶指了個方向,接著說:“沒多久,就剛剛!”
“老奶奶放心,我會將你孫女帶回來這裏的。”
說罷,徐久明朝著老奶奶所指方向追了過去。
追了幾條街,也沒見到人販子的蹤影,反而見到幾個小混混拉著兩個小姑娘就要行那不軌之事,完全沒有理會她們苦苦的掙紮,附近更沒有施以援手的好心人,徐久明隻好讓蘇蘇把那幾個小年輕打暈過去,然後接著尋找人販子。
又追了一段,又見到一個中年男子說是要拉著自己十幾歲的女兒去賣掉償還賭債;又有一個小男孩哭喊著說自己媽媽生病了,哭喊請人來幫助自己的媽媽;還有一個中年婦女抱著自己暈倒的孩子哭得淚流滿麵,不知情況。
突然間,徐久明感覺自己現在遇到了這一輩子所能遇到的所有突發狀況一般,破落鎮所有的不平事、難事都朝著他洶而湧來一般,他的腳步漸漸放慢,感到一陣有心無力,真的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