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豪自然不肯聽這道理,或者說,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宋晏歡知道,無論宋豪會不會成為家主,陳苗苗,就是他的死穴。
有她在,他永遠心有牽掛。
但陳苗苗目前動不得,就算是為了跟霍殷這麼多年的情分,宋晏歡也做不到在此刻落井下石,對陳家出手。
畢竟對陳家出手,如同跟霍家決裂。
可眼下程悅這情況……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程悅快生時,霍殷還是憋不住飛來滬城了,彼時愚園路旁的梧桐早已寒風中瑟瑟發抖,光禿禿的枝丫在冷空氣中微顫。
“我們攔不住霍先生,所幸程小姐不見他,但他一直守在門口也不是辦法,為著程小姐的健康著想,恐怕您要親自走一趟了。”
宋晏歡接到柳青消息時真想把手機扔出去。
霍殷有沒有腦子?
現在跑來滬城,是嫌陳家人是吃幹飯的?要不是她的人打掩護,陳家人或許已經得知程悅的存在了。
……
靜謐的走廊被一陣清脆又急促的高跟鞋聲音打亂,宋晏歡身後是小跑跟來的護士。
“榮夫人,您慢點。”
柳青看著站在私人病房門前的霍殷暗自歎氣,這尊大佛下麵的人哪敢真攔著,但一直守在這對程小姐的心情不太好,幸而自家小姐包下了一整層,不然這情形,很難不被圍觀。
高跟鞋“噠噠”聲由遠及近,駝色大衣下擺飄蕩,翻來覆去,像極了即將要爆發的場麵。
“回去吧。”
裸色高跟鞋停住。
霍殷扭頭,麵色苦澀,“我不打擾她,等她生完我就走。”
宋晏歡氣笑了,“她預產期不在今天,你回去。”
“我等著。”
“十天你也等?”
霍殷聲音帶著一絲欣喜,“預產期在十天後?”
宋晏歡頓了頓,帶著他往走廊盡頭走去,打算給他好好講道理。
“你現在過來,陳家人很快就會知道。”
“我處理好了尾巴,這你放心。”
“他們遲早會知道程悅的存在。”
“……我知道。”
宋晏歡壓抑著怒火,“所以你就不該來,你應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從此再也不要見麵。”
霍殷摸了摸口袋裏的煙盒,想起這是在醫院,又煩躁地塞回去,“我就想看一眼她怎麼樣了。”
“你當初就應該處理好自己的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感情這東西哪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這跟談生意不一樣,不是說簽了合同就能生效。”
宋晏歡此刻是真覺得他愚蠢,“你是瘋了嗎?你有沒有腦子?你再放不下也不該來,我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你已經結婚了,陳家跟霍家此刻綁死了,你心裏很清楚,若是被發現,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你都不應該冒這個險。”
她很少在朋友麵前發火,但是真忍不住了。
“……有你在,我相信她不會出事。”
宋晏歡閉眼,良久才開口,“霍殷,我現在才發現,你是個怎樣的人。”
自私。
又自以為是。
霍殷苦笑,“我知道,我這樣做太自私了,也太窩囊了,但目前這情況我沒辦法保護她,還要辛苦你。”
“孩子生下來,坐完月子她就會走,你必須在這期間斬斷,否則陳家一旦發現,就算是我派人保護她,我會連陳家一並得罪,我們還有合作,不能斷。”
宋晏歡覺得這句話說出口都顯得冷靜得可怕,她什麼時候也變成這樣的人了?
霍殷動了動嘴,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隻點了點頭。
“你跟陳苗苗,是合約嗎?”她似乎是隨口一提。
“算是吧,婚前就說好了各玩各的,其實她也不想嫁我,但陳家人逼著,婚後我們雖住在一處宅子,但我隻碰見過她兩次。”
宋晏歡暗自轉動手腕上的冰紫翡翠,“她那樣的性格,又怎甘心被家族掣肘?”
霍殷歎了口氣,“身不由己。”
“你先回去吧,程悅的情況,我會告訴你,你別再來了。”她放下手腕。
“其實我真的想看她一眼。”
高傲如霍殷,又何曾說過這樣卑微的話?
時過境遷,一切都不同了。
宋晏歡深吸一口氣,忍耐住想按太陽穴的衝動,“你確定她想見你嗎?現在這種情況,一切以孕婦的心情為先。”
“……算了。”
他頹靡地轉身欲走,卻陡然停留在原地。
宋晏歡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房門被推開,護士攙扶著程悅緩緩挪動,她纖細的雙手輕輕托住肚子,離得有些遠,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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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不見了,這幾個月一直在忙項目,終於取得階段性進展,休息了幾天便上來更,最近在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