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榮茂威什麼都知道。
也是,能走到那個位置上的人,豈是她能算計的?
宋晏歡陡然覺得自己實在是愚蠢得無可救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臉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
在上位者看來,她這些小計謀早過時了,隻是人家不願意點破而已。
她忽然有些頹靡,宋家真的需要她嗎?
宋家沒了她,不也照樣可以運轉嗎?
舅舅在家做軍師,宋漣在外奔波,宋豪是藏在暗處的利刃,那她呢?
她能幹什麼?
她的每一步計劃回頭看來都愚蠢至極,賭上全部卻起不了絲毫作用,若不是有長輩在前遮擋風雨,她哪裏還有時間玩兒這些小聰明?
宋晏歡知道自己是不擅長掌舵一個大家族,她不如榮洵自律,亦沒有商業天賦。
她最想做的事就是每天睡到自然醒,泡一壺熱茶,焚香淨手後在畫室畫一整天,而不是看不完的報告、開不完的會、操不完的心。
這幾年她再不喜歡這些事兒,也強迫著自己去完成的,但捫心自問,一件你不喜歡做的事兒,又能夠堅持多久呢?
她知道自己太矯情了,可內心深處的支撐早已搖搖欲墜,堅持到這對於她這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人來說已實屬不易。
她有什麼用呢?不如一切都交給宋豪打理。
榮洵瞧著她情緒不太對,頓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你放心,既然大伯開口了,宋豪一定沒事。”
她歎了口氣,陷在柔軟皮革中朝他張開雙手,他會意地走上前去,將她毛茸茸的頭顱壓在腰際,安撫地拍了拍。
聞著他身上的雪鬆味,宋晏歡漸漸冷靜了下來。
中途柳青出去接了個電話,一回來後便神色複雜:“小姐,霍家出事了。”
夫妻二人皆是一愣,隨即對視一眼,雙方眼中均是意外。
雖說已經接到了風聲,但按理說看在先輩的麵子上怎麼也會給霍家一點收拾殘局的時間,可沒想到雷霆之怒來得這麼快,怕是有人落井下石存心為難。
“你跟霍殷那邊說一聲,有幫得上的地方,盡管開口。”
榮洵已半摟著她坐下來,眉頭微皺,“比預想的快,怕是有變數。”
柳青卻道,“小姐,現在這種情況應該與霍家早日劃清界限為好。”
如今宋豪正處於關鍵階段,若此時宋家插手,上麵睜隻眼閉隻眼都還好說,可若存心查下來,怕是連榮家與謝家也脫不了幹係,如此便是得不償失了。
道理她都懂,可畢竟是從小到大的玩伴……
宋晏歡這個人一直是嘴硬心軟,嘴上說得一句比一句狠,可做的事兒又不是那麼回事兒。
拋開感情不談,此時與霍家斷絕來往才是上策,可……
見她沉默,柳青向榮洵遞過來求助的眼神。
榮洵低下頭將人往自己按了按,嘴唇貼著她黑得發亮的緞發:“霍家早前與港城陳家聯姻,怕是早就想到這步,霍殷不是愚昧之輩,他深知遲早會有這一天,所以必定是盡早做好了準備,找好了明哲保身之路。”
所以就算他們不插手,霍家也自有法子。
他們這樣的家族,別說劃清界限,就算是落井下石乘人之危也不會有道德上的愧疚,昔日親密無間轉身就可能將盟友出賣得一幹二淨,更有甚者牆倒眾人推。
可畢竟是二十多年的交情了,是彼此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想什麼的摯友,無論是榮洵還是宋晏歡都做不到落井下石,但再怎麼有心,也因各種掣肘而心有餘力不足。
雪上加霜做不到,雪中送炭不能做,保持緘默才是最大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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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久不見啊……手中的項目可能要到明年七八月才能夠完成,要開拓中東地區新市場,在此之前都會異常忙碌,或許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反正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大家都把好運送給我吧!!!
希望半年的時間可以更完,等忙完了寫寫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