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洵一愣,宋禎祥什麼時候結婚了?
他實在無法將孟盺和宋禎祥那樣的人聯係起來。
況且她不是和丹尼爾……
“別叫得這麼親切,好像我們還是一家人似的。”孟盺吸了口雪茄,舒服地眯起眼睛。
“你給我送禮物,不就是提醒我,我們還是一家人嗎?”
“我不過是聽說你來了,給昔日抱過的孩子打聲招呼,你倒是熱情,還回贈我一盤生魚片。”
宋晏歡把玩著手機,不知在屏幕上點了什麼,“來而不往非禮也。”
“聽說前段時間你腦子壞了,沒事吧?”
“托你的福,沒死。”
畢竟也算是宋家家事,榮洵雖對孟盺的語中帶刺有成見,也不便開口,他不著痕跡地拍了拍宋晏歡的手。
“那還真是可惜了。”孟盺將剩下半截雪茄以一個漂亮的拋物線扔進垃圾桶,若無其事地伸出手指欣賞自己的美甲,“榮家小朋友,聽說那車子先撞的你?娶宋家的女人,命夠硬嗎?”
榮洵眼神一沉,“不勞您費心。”
她掩唇微笑,“我這是在好心提醒你,進了宋家不是死了就是瘸了,命硬的都跟宋禎祥一樣,這命薄嘛……宋禎琳不就是例子嗎?”
宋晏歡刹時沉下嘴角,心髒驟地洇濕,眼中醞釀著暗流。
她不怕別人提起宋禎琳,但她不允許像孟盺這樣的人侮辱母親。
她鬆開挽著榮洵的手,一步步走到她麵前。
孟盺靠在牆上,頂光照得她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不知方才發生過什麼,她的煙熏妝有些暈了,紅唇也溢出了唇線,整個人就像沃倫·勃蘭特的畫一樣色彩鮮豔又攝人眼球。
她挑釁地朝她微笑。
她總是知道,如何激怒她的。
宋晏歡盯著她的臉看了幾秒,忽然側過臉輕嗤,帶著嘲弄的眼神流連在她的小腹,猶如淩遲的鈍刀,一寸寸割下去,令人痛不欲生。
孟盺臉色微變,好似料到了她嘴裏要吐出些什麼來。
果然,隻見她緩緩伸出一隻手,虛虛地懸在自己的腹部,檀香氣息縈繞,輕柔地在空氣中轉動,好似在撫摸著什麼阿貓阿狗。
“說起命薄啊……不知道這肚子裏的殘留物清幹淨了沒,不如去宋家的醫療實驗室查查?萬一我那可愛的表弟還住在裏麵呢?”
她的話猶如地獄裏竄出來的一隻手,掐得人心髒生疼,掐完了還要使勁捏幾下,讓人痛得窒息,暈死過去才好。
孟盺終於徹底變了臉色,她直起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攥緊拳頭。
榮洵見狀,快步走了過來。
宋晏歡見她抬起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敢保證,你這一巴掌打下來,明天就有骨灰盒送回你老家。”
榮洵很快過來將她護在身後,警惕地盯著孟盺。
她要打她,身為晚輩他不可能還手,但他可以替她攔住這一巴掌。
宋晏歡下意識地退了兩步,半邊身子躲在他身後。
孟盺陰狠地目光射向宋晏歡,她剛剛確實被她的話刺激到了,小朋友不擅長用刀,話語沒什麼殺人的技巧,反正就往別人身上捅,捅不死就多來幾刀,總有一處在死穴上,刺得她動彈不得,這一句句的話語,又是表弟又是骨灰盒……全都像毒針一樣戳進她的骨髓裏,拔都拔不掉。
宋晏歡毫無畏懼地與她對視,欣賞著她少見的狼狽。
孟盺收回視線,看著榮洵冷笑,“你覺得你很了解她嗎?”
“你是不是覺得她才高行潔,冰魂素魄?我告訴你,她骨子裏就是個魔鬼。小時候在停車場,有一輛大車正在倒車,車後站著一個女人正背對著車玩手機,她就在一旁眼睜睜看著那輛車逼近,也不出聲提醒,還差幾厘米,就幾厘米,我就躺在車底下了。”
“你根本不了解,自己要娶的是個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