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室臥室中,厚重的窗簾被人數著時間拉開
慘白的月光強勢放肆的透進室內,那份屬於光卻又慘白的像卡維野爾經常隨身攜帶刀片在亮處反射的銀光一般冷
“卡維…卡維……卡維!”
床上人咆哮著,似乎是憤怒又似乎是對一些未知的惶恐
“晚上好,首領”
有人從陰影中走到床邊單膝跪下頷首,可以看出那是一位不算強壯的少年。
他棕金色的頭發在光下發光,穿著代表港黑的黑色大衣,語氣裏隱約帶著溫和關切,也許你可以完全在與其相處時相信——對方對你的完全忠誠
“首領,您的身體正在恢複”少年從衣服中拿出幾張體檢報告開口:“您可以試著坐起來了”
“咳咳…卡!咳咳咳…卡維…”
“……”
我看著那雙伸向自己的幹瘦的手,如夢初醒般扶起老人,讓其靠在床上看那幾張體檢報告
體檢報告上顯示出來的數據十分完美,無一處令人,令這位渾噩的老人不滿——至少所有跡象都未表現‘不滿’這一情緒
但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的完美…那條命令卻從這位身體像是好轉的首領嘴裏吐出
“卡維…殺了除港口黑手黨外其他組織並…”
首領像脫力一樣倒下,最後幾個字傳進我心裏,如錘一下下敲擊心髒
我瞳孔收縮顫抖,難以置信著
“殺了所有人”
‘殺了所有人’
這是多麼血腥又輕飄飄的一句話,自認並不聰明的我都知道此舉對港黑的代價沉重
任何接觸黑夜的人都明白:人,是多麼脆弱不堪的生物
他們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理由,借口,玩笑,波及等一些無關緊要的雞毛蒜皮的小事死去
可以說從一種奇怪的角度去思考,殺人和殺一塊會動會說話的肉手感沒有任何區別
首領語氣裏是這個意思
渾身微微發冷,我與首領對視片刻露出一抹淒涼的笑開口,好似大人無奈的拒絕無理取鬧的孩童:“不可以啊,首領”
“港黑不能毀在您手上”
就是這樣,卻無端令人感到諷刺
對首領敬愛的,卑劣的,渴求的,忠誠的,恐懼的——尊敬的我,沒有比這天如此想要殺了這位老人
殺意如泉湧不絕
“一切都是為了港黑”
我這樣說,裏麵帶有著幾絲狂信徒般的狂熱與瘋狂
老人像察覺出了什麼“咳咳…你!咳咳咳…一切都是為了港黑…?卡維……難道你背叛我了嗎…”
我的笑容越發擴大,沒有去管那句詢問,自言自語道:“原本我是希望醫生可以盡快下手的,隻可惜他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我又望了一圈略帶諷刺的開口“至於到了現在連給您配藥在身邊私人醫生的信任都沒獲得呢”
首領突然感覺脖子側麵貼上一個東西冰冰涼涼的還有點刺痛
那是卡維野爾經常作為武器攜帶偷襲的一片薄薄的刀片
無聲無息的,有著軍綠色發色和深藍色眼睛的人於不遠處出現看著這一幕
我明白那人是誰,我們彼此心知肚明
手一用力輕輕在幹瘦的脖頸一劃,血就濺到自己的衣服上顯得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