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
伏弋拉住馬繩,冷厲的眼漸漸眯起,凝眸看向石上少女。
少女身上隻裹著一塊不知是何材質的白布,日光之下波光粼粼煞是好看,一身雪肌靡顏膩理,晶瑩閃爍如香培玉篆,及腰鬈發雖少見但不突兀,更顯得她豐容盛鬋如那月宮嫦娥。
身後傳來下屬的吸氣聲。
伏弋深色的眼珠轉動,旋即翻身下馬,堅硬的盔甲碰撞發出摩擦聲,隻走近幾步,女子怯生生的眼神讓他停下腳步。
“姑娘為何出現在此?”
男人的聲音低沉,如同古寺中悠悠鍾鳴。
喬意濃見著眼前這一幕,漂亮的杏眼睜大,整個人僵直坐在石頭上。
方才馬蹄聲噠,整齊有序,塵土飛揚,隔著一層灰沙,她先看到一匹長得很有記憶點的馬,然後就是馬上身材魁梧健碩,長相凶戾的男人,像極港片中的紋身大佬。
對方輕飄飄投過來一眼,都讓她覺得渾身冰冷。
這真的是演員嗎?
喬意濃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請、請問你們拍的是哪國的古裝戲?”
她在這林子裏跑了太久,從出逃後就再也沒有喝過一口水,說話幹啞,喉嚨深處黏巴,還有似有似無的血腥味,說話時總是無意識伸舌舔一下。
伏弋收回視線,他馬上還有水囊,就是不知這位姑娘願不願意用。
“此地界是大豐近百越之地,至於戲,姑娘說的是哪種戲?”
大豐?不懂。
百越?有點熟悉。
她難道真的穿越了?
喬意濃欲哭無淚。
“小姐是迷路了?此地夜半常有野獸,若是你不介意,就請與我們同行吧。”伏弋聲音越發溫和,隻是配上那張凶巴巴的臉,效果不明。
身後一眾下屬聽到這話,險些被口水嗆到,麵麵相覷。
殿下在京城素有惡名,長相凶悍,稍微嬌弱一點的貴女看到都會被嚇哭,時至今日,二十有一也不曾成親生子,迎娶王妃。
他們這群下屬,何曾見過他對一個女子這般溫柔啊!
喬意濃這會沒空傷春悲秋,太陽快落山了,她一個人留在林子,可能都活不過今晚,擺在眼前最好的選擇就是先跟這群人走。
她從石頭上下來,一雙白生生的腳踩在被枯枝上。
“多謝……將軍,我姓喬,名意濃。”
“喬姑娘不必客氣,叫我伏弋就好,我與部從前往百越剿匪,姑娘家住何處,待剿匪之後,我等送你回去。”
喬意濃微垂著頭,一滴淚從左眼落下,神情淒悲:“我、我沒有家,我本是山中族民之女,父親死後,我因美貌受他人覬覦,連夜逃跑,後又迷失在山林之中,從山坡上摔下來,我也不知是怎麼來到這裏的,要不是你們來了,我怕是要死在這了。”
在場之人短暫驚愣後,半信半疑,美貌驚人的女子出現在深山老林確實古怪,但百越多是深山野林,異族更是數不勝數,此女子穿著古怪,這番說法也算合理。
“林姑娘一口官話,頗為正宗,不像是百越人士。”
喬意濃尋聲看去,見是馬下一男子笑眯眯看著她,明擺著懷疑和試探。
她麵不改色:“父親曾救過一名中原讀書人士,他欲報恩,父親便讓他教我,先生還說我是他教過的最聰慧的女子,許多男子都不如我。”
那男子笑容一僵,大概沒想到有人能把先生誇獎直接說出,神情還如此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