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這是縈繞我很久的一個夢
很亂,很長
斷斷續續,折折返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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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晴。
今天不是什麼節氣。
拉開窗簾,坐在床邊。今天要去見一個人。
雖然今天需要上課,雖然已經好幾天沒去上課。
不用刻意去挑衣服,不用把室友的爽膚水借來抹,也無須擦那雙髒得不成樣的鞋。把充斥煙味的口腔刷幹淨,把粘著眼屎的臉抹一把,點上一支煙,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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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裏三三兩兩走著閑人,忙人,和我。
出門左轉公交站。今天晴得有點詭異。看了一眼天,鑽進車廂。
忘了帶耳機出門,拿著手機,解鎖,劃兩下,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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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半年都會來和他見一麵。無關感情。
一條古時候是學士文人聚會的小巷,現在是歪果仁和想要起範兒的年輕人混雜在一起不知是什麼的一條小巷。
街口的老外咖啡店,店外一張長長的鐵桌子,幾把椅子。
一杯礦泉水,一杯可樂,和那個依然邋遢的男人。
店裏放著Casablanca,卡薩布蘭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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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你今天心氣兒不太高。
生活很無趣,你懂的。我回道,抿了一口可樂。
少喝碳酸飲料,*。
不礙事,我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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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和他要定期見麵。每半年的星期三,已經三年了。
初次見麵,是三年前和他一道上一檔電台八點節目,他是嘉賓,我也是。隻是因為DJ和我是好朋友,來湊數。
他問我,你做夢嗎。
廢話。我望著DJ,憋不住笑了起來。
你記得你夢過些什麼嗎。
有時候記得,有時候根本想不起來。
有時候你會發現你在現實遇到的場景和夢裏一樣,是嗎。
對,有這種情況。DJ朋友插話。
那是因為,你活在夢裏。或者說,你在夢和現實裏往複的穿梭活著,有時候你分不清什麼時候是夢,什麼時候是正真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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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節目給DJ朋友發信息,我寧可今晚隻是個噩夢。以後不要再找神經病上節目了好吧。
然後騎著自行車去了那條小巷。他正坐在鐵桌邊抽煙,一杯啤酒,招呼我坐下。
你還在念書是吧,哪個學校。他問我。
醫學院。我點了杯JohnnieWalker,尊尼獲加。
小朋友挺會喝,洋酒。
起範兒知道不。
喜歡去夜店?他嘴角抿出一絲邪笑。
偶爾去去,看看美女什麼的。我故意避開他的視線,抿著酒。
覺得生活五彩斑斕對吧,覺得紙醉金迷很享受對吧。他吐著煙,一字一句的說。
就像脊背被冰戳了一下,渾身不自在。每次被人看穿就會這樣。
還行,趁現在年輕,能玩就玩。我也點了根煙,朝夜空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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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再也無話,坐在那直到喝完杯中的馬尿。
我回學校了。起身就走。
Enjoyyourlife。他坐在那對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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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再見他,和三年前無差,襯衫隻扣到腹中,露出緊身的英雄汗衫和胸肌線條,抽著劣質的外地煙。
明天我就要去了。他說,滅著煙,雲淡風輕,輕描淡寫吐出這句話。
久久無話。我不知要說些什麼。
他站起身,背起那個舊舊的帆布包。事實證明,當初我說的話是對的。
什麼話。我回過頭問他。
他說,你記得我說的話的。你不會忘的。
我轉回頭,不再看他。
你也想去對嗎。
我不想。有些言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