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蓮兒醒來時,當即被老五告知了雲央進宮侍疾的消息,她一時間胸口發悶,總覺得是個坑在等著雲央跳。
老五看出她的擔憂,寬慰道:“王爺說了,讓您安心在府上休息,不必掛心他,他會盡早回來的。”
聽老五這麼說,她總算好受了些。
可還是放心不下雲央,麵對一桌子的餐食竟提不起一點胃口。
正想著,章婻火急火燎地趕來了。
陶蓮兒正愁沒人打聽情況,一見到章婻便滔滔不絕地問了一堆問題。
章婻喝了口茶水,麵色凝重,“十位皇子都去了,在京城的不在京城的都被傳召進宮了,恐怕沒有簡單。”
“皇上是如何病倒的?”
章婻打量了下周圍,又起身將門窗關緊,才貼到她耳邊說:“蘭桑帶來的一批歌女……”
她沒忍住撇了撇嘴,這麼大年紀還沉迷男女之事,果然是皇上就可以為所欲為。可轉念一想,蘭桑此舉或許目的沒那麼單純,也許要的就是現在的結果……
宮裏妃嬪為首的莫過於儀妃,皇上一病,自然由儀妃為大。
而前朝雲央與雲致各自為營,眼下又讓雲央進宮侍疾,陶蓮兒心裏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章婻見她神色凝重,開解道:“也許明日就讓他們出宮了,別擔心了,若是真有事,我們一同進宮去。”
陶蓮兒覺得章婻言之有理,想著再等幾日,若是雲央還未回來,那她就進宮去瞧瞧。她一想到雲央臨走前還生著氣,心中懊惱極了。
章婻說完這件事,又略帶愧疚地講起章胥之事,“蓮兒,我那堂弟是個死心眼兒,他心悅你,先前你成婚,他離開了京城,可還是寫信給我,讓我多照顧著你。”
聽章婻這麼說,她才想起來,那日宴會上,麵對王嫣與儀妃,章婻替她辯駁了幾句,想來也是章胥的叮囑。
有時候她真的很羨慕真正的陶蓮兒,有這麼多人愛著,而她若非進到“她”的身體,又怎會享受這麼多關愛。
“我隻把胥哥哥當成哥哥、朋友,先前我也有越矩的地方,日後有機會我會和他道歉。”
章婻擺了擺手,“何須道歉?本就是他一廂情願。怪隻怪六弟對你太好了,讓你心裏容不下旁人。”
陶蓮兒垂眸笑笑,這話不假,她與雲央之間,容不下旁人。
“說起來還要恭喜你。”
“恭喜我什麼?”
“你不知道嗎?六弟走之前,在全城發了公告,說你們二人已重修舊好,先前是他犯錯,惹得你與他和離……日後要全城百姓監督,他與你廝守終生。”
什麼?他走之前竟然還幹了這件事?陶蓮兒又羞又惱,早些年他浪蕩的傳聞剛被淹沒,又要這麼大張旗鼓的,若是傳到皇上耳朵裏,定要被他氣得半死。
但是轉念一想,他這麼做也是為了她能夠安心在王府住著,將荒唐事都背負在自己身上,這樣旁人也說不得她。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在王府等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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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宮裏沒有半點兒動靜。
老五多番前去打聽,隻知道皇上尚在病中,幾位皇子在輪番侍疾,這次都未召女眷入宮,可蘭桑卻在宮裏。
陶蓮兒早上去佛堂為雲央求平安時,香灰落在了手上,她心裏更為不安。也不知道雲央此時如何了。
謝承興與杏兒原本已是要離開京城的,可聽聞宮裏出了事,兩人又折返回來。
她與杏兒上次見麵還是在宴席上,她生了好大的氣……
杏兒想必來時已經看到了滿城的公告,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謝承興提議進宮去一探究竟,可老五說宮門把守的侍衛已經換成了儀妃手下的人,此時一隻蒼蠅都不會放進去。
杏兒猶豫了片刻,開口道:“早些年我的小姊妹到了蜀地,聽聞此次蘭桑公主帶進宮的歌女就有她,也許可以找她幫忙。”
說完看向陶蓮兒,“不知王妃可願喬裝進宮?”
她絲毫沒有猶豫,“當然。”
她沒有一刻是不擔心雲央的,隻有見到他,確信他是安全的,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