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顧家被名副其實的低氣壓包圍著。
顧氏再出漏洞,雖然不大,顧家的問題,卻更大。
得知顧擎天以前在外麵有女人,甚至那個女人還生了一個孩子,特意回來報複顧家的那一刻,顧夫人當場就暈了過去。
現在已經是距離那天十天之後了,顧夫人神色懨懨地坐在沙發上,綰綰被她抱著,雖然強裝出笑,但從她的臉上,還是看得出許多的傷心,人也老了幾歲。
“老夫人,少爺的特助來了。”傭人來通報,顧夫人抬起頭,擰著眉問什麼特助。
“就是劉特助。”傭人不明所以,說完,發現顧夫人的臉色變了。
旁邊路期然見到這樣,下意識地有些擔憂。
“什麼劉特助,早就不是了,不用理會,別讓他進來。”
顧夫人一擺手,阻止了路期然的話,神態疲憊地讓傭人把他請進來。
“媽,既然不想見,就不見他,何必呢。”路期然抓著顧夫人的手,擔憂地說。
是啊,何必呢?但是當年的事情,總要了解的,顧擎天一直維護著自己,這個孩子也算是意外,她真的不怪他。
但是劉陽不甘心,要借機報複,又是另說的事了。
她把懷中的綰綰交給路期然:“沒事,你別擔心,帶綰綰上樓吧,這事小孩子就不用插手了,你爸又在,能出什麼事?”
路期然歎了口氣,領著綰綰上樓,自己又下來了。
劉陽穿著黑色的西裝,眉眼帶笑,整個人神清氣爽,跟以前的畢恭畢敬簡直是天壤之別。
顧擎天坐在主位,顧夫人亦是如此,顧念北也在,顧家的大人,算是都在了。
“說吧,你今天來,又是想怎麼樣?”顧擎天神態疲倦,突然冒出一個二十多歲的兒子,不是驚喜,是驚嚇。
他並不期待劉陽的出生,所以當年很果斷地給了他的母親一些錢,讓她去墮胎,卻沒想到她竟然偷偷生下了。
劉陽隨意地坐下,冷笑著看顧擎天:“怎麼樣?我跟顧念北同樣是你的兒子,他有的,我有麼?他是太子爺,我是窮人。這就是你的區別態度?”
路期然看看顧念北,他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眸光偶爾會劃過劉陽。
她做不了什麼,隻能握著顧念北的手,給他無聲的安慰以及加油。
顧擎天捂著胸口,有些難受,他不待見這個兒子,但也說不上看對方如仇人,畢竟還是自己的血脈。
冷冷地看著劉陽,他扯了扯嘴角,麵上冷峻:“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抱怨?你今天要跟我算賬,是想讓全市的人都知道,你是我顧擎天的私生子嗎?鬧得人盡皆知,讓顧家難堪?”
顯然,劉陽一開始的打算是這樣的,他不好過,就要懲罰別人,讓別人也不好過。
他隻是氣,怒,既然顧擎天敢去招惹別的女人,卻不為她負責,有這樣的父親,他一麵痛苦,一麵怨恨。
這些怨恨,在他的心中沉積已久,但都被表麵上的溫和掩蓋了過去,沒有人看出他的不對勁,估計包括他自己。
“怎麼?我這樣做難道有錯?你當年既然花心,那就別怪我今天對算計自己的老子。你知道我這二十幾年,怎麼過來的嗎?你不知道,平日裏被人叫成小叫花子,你懂嗎?”
劉陽神情扭曲,似乎進入忘我的回憶狀態,痛苦而又快樂著。
顧擎天剛要說什麼,被顧夫人握著手,阻止了他的出言。
她鄭重看了他一眼,起身,嘴角的笑,似譏似諷。
劉陽睜開眼看著她,“怎麼?他說不贏了,要換你來?顧夫人,你果然有正牌夫人的氣量,得知自己的老公出、、軌找別的女人之後,還能這樣心平氣和跟我說教。”
顧夫人吸了口氣,鄭重地看著劉陽,輕聲道:“你現在很憤怒,埋怨擎天,可你又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嗎?”
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一樣,劉陽憤怒地指著顧擎天,甚至腳踢了一下麵前的矮幾,仿佛這樣就可以發泄自己的不滿。
“不都是拜他所賜?”
“你母親有沒有告訴你,你是怎麼來的?說是擎天主動的?我猜準是這樣沒錯。那麼,她有沒有說,當初她是坐台小姐?看到擎天有錢,故意下、、藥,讓兩人之間犯下錯誤?”
顧夫人啞然失笑,“這種不光彩的事情,她怎麼會說?肯定不會告訴你的。不過我這裏有你的詳盡資料,當然你出生的點點滴滴,當年擎天給了你母親十萬塊,唯一的要求便是讓她墮胎,後來因為孩子太大,若是墮胎,會影響母親,你才被生了下來。”
不知何時,顧夫人手中拿著一疊厚厚的文件,定定地遞到劉陽的麵前。
他還在茫然無措的狀態中,因為這件事,他母親跟他說的,顯然不是這樣。
“你自己打開看看,看清楚,看仔細了。若真的是擎天主動做的,我絕對不會說一句話,讓你回顧家,接受你。但是你的出身本就不光明磊落,我兒子好心對你,當你是摯友,你卻在背後給他補了兩刀。”
顧夫人說著,笑得愈發冰冷,那邊劉陽抱著腦袋,卻不敢打開那些文件看。
因為事實與自己想的背道而馳,原本他的目的,是狠狠地羞辱顧家人一下,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卻沒想到,自己成了被羞辱的對象,自己來這裏聲討,卻變成了跳梁小醜,事實告訴他,他什麼都不是,不過是被自己母親利用的可憐蟲。
“如果,你要把這件事鬧大,那麼我也不會多說話,但是你若再在暗中對付我兒子,我絕對不會姑息。屆時,我也會好好認識一下你母親,看什麼人,養出你這樣的兒子。”
顧夫人的一聲聲質問,讓劉陽幾近奔潰,抱著腦袋,神色痛苦。
沒等其他人說什麼,他突然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轉身離開了顧家別墅。
顧夫人渾身脫力,跌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辛苦了,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顧擎天歎了口氣,低聲道歉著。
路期然跟顧念北沒有插手這件事,就像一個盤觀者一樣,看著兩個老人彼此安慰,彼此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