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眼前血紅的眼睛，即將失控的強大軍人，主治醫生心髒砰然一跳，內心最後一道防線崩潰，他把身體慢慢地靠著牆壁：“別激動，先把我的助手放下來，這件事情我雖然說了謊話，但你的妻子當時確實已經無法醫治了，相信我。”
“我配合你，希望你也配合我。”
陳天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手中的實習醫師放了下來，後者張大嘴巴拚命地呼吸，連話都說不出來。
“小張，你先把遺體推到太平間，具體再按照這位先生的要求辦理後事。”
剛剛回過氣來的實習醫師不敢多言，在得到陳天華的同意下，很快就推著車子走遠了。
隨著車輪的滾動，陳天華的內心就如同刀割過一道道血紅的痕跡，當車子消失後，他連下唇都咬出血來。
“看的……出來，你很愛你的老婆。”醫師試圖緩和氣氛。
“別廢話。”
“好吧！”醫師向四周望了望，隨即歎了一口氣：“我承認，我是收了一些錢，是一加一超市的總管何勁鬆給我的，十萬元買一個謊言，對死者的家屬說是得了類似天花的怪病，我當時看到死者已經麵目全非，沒有得救的可能，再加上手頭有點緊張，就收了錢。當然，我還是根據自己的良心與職業精神，勉強維持了死者三天的生命，這個做法已經讓何總管很不滿意了。”
“別跟我談狗屁的職業精神，我妻子到底是怎麼死的？”陳天華青筋暴起。
醫師低著頭，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對方不可能說真相，但根據我的判斷，再加上新聞報道，估計你妻子是從高空摔下來的，對方有意隱瞞真相，這件事情有點貓膩，不過我奉勸你，最好別去跟何總管硬撞硬，他黑白兩道都有人，所在的公司更是X加X集團的子公司，你惹不起。”
看到陳天華露出沉思的表情，醫師自顧自說：“聽說過二個星期前的新聞嗎？晨曦幼兒園的一位老師在課堂上批評了何總管四歲的兒子，結果這位年輕的姑娘第二天就在西湖邊被轟了三槍，別臉都打花了，這就是何總管的手段之一。”
陳天華聲音嚴肅地道：“在我看來，不管是誰，做錯事，就必須付出代價。”
“呸！兄弟，這是雷城，山高皇帝遠，都是X加X集團的人說了算。”
蓬！
陳天華突然出手，左手壓在對方的肩膀上，一字一頓地道：“你叫吳堯堂是吧！今天之內，你必須把非法收到的錢，如數上繳公安部門，同時自首你的罪行，第二天我看不到新聞，我陳天華一定親自把你扛上法庭，聽清楚了，是扛。”
吳堯堂低頭看著自己的胸牌，用隻有自己聽到的聲音自語：“真是瘋子，真當自己是正義的化身了？”
出人意料的，這名剛才還在暴怒之中的軍人並沒有揍他一頓，很快就把自己粗壯有力的手臂移開，大號軍鞋有節奏地踏著瓷磚地板而去，未了，還傳來略帶悲傷的聲音。
“把我妻子的遺體火化，送到雷南大道1棟601，你入獄之後，這件事情由你的助手來辦。”
一加一超級購市場的門前。
陳天華把軍帽扶正，直接向前台走去。
“請問，你們的何總管在那裏辦公？我有急事找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