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慢慢步入正軌,顏穆每日都將自己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的。
王府內經常能看見顏穆被王福軍推著到處走,從倉廩到書房,從書房到下人房,從下人房到廚房,再到王府的邊邊角角。
顏穆勵誌要將王福軍的才能全部偷師到手,雖然那是不可能的。
而顏穆和祁淩睦自上次顏穆坦白後,可以說是一麵都沒見過。更別提顏穆在那之後,直接光速搬離正屋,住進了側屋。
兩人的時間線完全不重疊,自然也就很難再見了,最近也沒有再見麵的契機……
“原來如此。”
張瑥哲點點頭,淡定的舉起茶杯喝了一口。
瑥福茶館,張家的看家業務。光京城內就設有五家分店,城東西南北門各一家,京城中心一家。門店分布之廣,當然不可能僅僅是因為張家財大氣粗。畢竟是連先帝都誇讚的茶,可想其受歡迎程度。
今日是顏穆與祁淩睦沒見麵的第三天,他實在是忍不了了。雖說坦白當天是自己先奪門而出,但那時隻是他不知道說什麼,一時情緒上頭了的舉動,並未有別的意思,誰曾想顏穆直接和自己分居了……
祁淩睦一下朝就找上了張瑥哲,想讓他出點法子,能自然的與顏穆搭話。
張瑥哲,張家嫡次子,祁淩睦少年時去往戰場磨礪,遇上了同樣被家裏送出來磨練運貨物的張瑥哲。兩個年僅12歲的少年,在邊疆相遇彼此都覺對方是個奇人,性格相投,如今已是多年好友。
雖然張瑥哲也尚未婚配,甚至沒有心上人,但怎麼說,三個臭皮匠都還能頂一個諸葛亮呢。
對,三個,還有一個因為剛回京上崗沒有好友,挨著同窗一起下朝,順便被拉過來的李堯。
也因著李堯的存在,祁淩睦便準備了紙筆,在兩人麵前好一頓筆墨橫飛。
張瑥哲看完之後,隻感歎一句後便沒了下文,而李堯卻是偷偷瞄了幾眼後,神情更顯局促。
原本被硬拉著來時還以為兩人是要聊什麼正事,不曾想竟是王爺的家事。幾人身份懸殊,聊這些真的合適嗎……
祁淩睦看著對麵兩人的神情,見兩人似乎都沒有開口的意思。但他現在非常想見顏穆,不想白耗時間,於是頗有些急躁的用指關節敲了敲桌麵。
張瑥哲適時地放下茶杯,道,
“想開點,你再忍三天便是回門日,那時自然就能見到了。”
祁淩睦感到額頭一疼,他不耐煩的扶額,又敲了敲李堯麵前的桌麵。
李堯沒想到自己也要說意見,嚇了一跳,後勉強道,
“……如,如此的話,便借由送補品之類的去見王f……主,主君好了……”
祁淩睦垂下頭搖了搖,深感無助。
“……雖,雖說與此事無關,不過家父近日正好也惹了家慈不快,那時父親是打了一套頭麵送給家慈,母親一下就開心了,也沒再追究此前家父的過錯。”
李堯方才本是隨口一說,但由著話頭不自覺的想起了家中父母的模樣。思及父母恩愛的場景,李堯也沒那麼緊張了,便順嘴說了出來。
一旁的張瑥哲一聽,點點頭道,
“投其所好,拉近距離再溝通,是個好法子。”
但祁淩睦並不想采納,他不知道顏穆原先說那些話,是不是因為顏穆覺得他從自己這索取太多,認為回應自己的感情是理所應當,可顏穆實際上沒有這樣的心情,也並不想弄虛作假,無法回報自己讓顏穆覺得不安了。
自己的給予讓顏穆覺得有壓力了,所以祁淩睦暫時已經不敢給顏穆送東西了。
他如是想著,慢吞吞的寫在紙上,又遞給了對麵兩人看。
張瑥哲又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道,
“原來如此。”
李堯看完紙條,似懂非懂。說實話他還不太能理解顏穆與祁淩睦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麼樣的……
祁淩睦深感挫敗,沒能從好友這裏得到好的意見,他也隻好放棄,乖乖聽張瑥哲的,等三日後的回門日再說。
祁淩睦顧自起身,衝張瑥哲揮揮手示意離開,張瑥哲此時卻開口道,
“你也莫要想那麼多了,想說話時便說話,想見麵時便見麵,憑借一個個借口得來的相遇,怎麼能長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