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由心佩服道,這一次是稱呼先生而非公子。這也是第一次,他對同齡人感到佩服。葉燁的大氣節,大抱負,深深觸動了他。如果眼前的少年隻是有才華的話,最多讓他感到一絲有趣,但也提不起多大的興趣。
在這個世界上,有才華的人太多了,多如牛毛,完全數不過來。比如他自己,自認為同樣是個才華出眾的人,也從不覺得落後於人。如此一來,才華於人的加成更多是錦上添花了。而德行,永遠都會是人身上的一大亮點。
但既有才又有德的人,可就太難得了。試問他自己,也不見得會有葉燁這麼高的覺悟。
正所謂達者為先!眼前的不凡青年公子的思想,在一定程度上,經得起書生乃至王朝曆史的考驗。
葉燁也不知道,無形之中,自己竟被人深深地誇獎了。
這一次,無憂的公子似乎也心事重重,此刻當葉燁內心情弦被撥動時,他展示出了成熟的一麵。
也對,身為大城城主之子,將來的他是要扛上重擔的。沉甸甸的包袱終究會讓無憂無慮的孩子心事重重。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在書生看來,葉燁的話雖未一處體現責任感,但實則處處都有體現。心係百姓,思民所思,樂民所樂,歎民所歎。
良久,葉燁才從先前的狀態回過神來。隨即,便是一陣得意,雖然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能說出剛才那番話,回過頭來,連他自己都大感意外。但是,那不重要。
葉燁想起了剛才那書生,轉過頭去,想看看那小子作何反應。
這不回頭不要緊,一回頭,讓他瞬間呆住。
隻見那書生兩眼雪亮雪亮,眉眼之間浮現獨特風情。臉上略微綻放笑容,那輕媚一笑的樣子,實在勾人心魂。
葉燁看的有些呆了,一時間竟愣住了,眼神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人兒。
書生一直在被盯著看,也是反應過來了。連忙揮揮手,輕聲叫呼道:“公子可還好?”
葉燁回神,心頭大罵不好,自己竟會被一男子迷住。葉燁心裏頭是一陣抽搐,胃裏翻江倒海差點吐了出來,實在難以言喻。
葉燁也是趕忙開口,掩飾道:“沒事,剛剛想到點東西,走神了。”
書生輕嗯了聲,至於信不信,也就他自己知道了。
說完,兩人都察覺到了異樣,再加上一時間沒有什麼話題,氣氛甚是尷尬。
二人都在試圖看些什麼,不敢看對方的目光,以此來規避開那無形的尬意。
附近所有的百姓都在向那湖中畫舫望去,話題這不就來了嘛。
書生側目,看向葉燁,說道:“不知公子此時來此,是為何事,不知是否方便告知在下?”書生態度誠懇,慢條斯理地問道。
葉燁不驚,他早料到會有這一問。隻見他頭也不轉,兩眼目眺,開口說道:“同這裏的大多數人一樣,想見見那羅賬背後的身影。”
羅賬,在秦解語所在帆船最高層的船艙之中,它將那艙內之景盡數遮蔽住。羅帳之下,外頭人不能看清裏麵人兒的麵容,隻能隱隱約約看出其嫋嫋的倩影。
相傳,那秦家小姐秦解語便在裏頭。至於到底在不在,就沒人得知了。但葉燁相信,她是在的,而且,他一定能見到。天下不會空穴來風,傳聞存在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書生了然,未多言語。隻是沉默了一下,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你呢?”葉燁問道。
“我…我同你一樣。”書生有些遲鈍地回答道。
葉燁點點頭,一臉恍然的樣子。看來這秦解語名氣真不小,連眼前的讀書人都吸引了過來。
日漸漸薄於西山,天色愈發暗淡。秦家的畫舫僅僅在他們麵前掠過,沒有停靠下來,能看到的,隻有幾個侍女在上麵嬉戲打鬧,而主人公,卻是連影子也見不到。圍觀的人群見心心念念的女子遲遲未能露麵,漸漸地相繼離去了。
一旁,書生的書童上前,向書生嘀咕了幾句。隻見書生眉頭微皺,稍顯失落。掙紮了一下,又像是釋懷了。
書生上前,抱拳拱手道:“認識頗久,還未知公子名諱。在下秦詩儒,有禮了。”
葉燁回禮,說道:“葉天神。
說完,葉燁自己都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如此猖狂之名,實在聞所未聞。天神,誰又敢這麼取,實在有些虛假。
“可不要被識破才好,不然可是要讓人家看扁不成。”葉燁抱著僥幸的心理,在心頭祈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