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朝聞道,夕死可矣(1 / 3)

川流不息的鳳凰大道,此時已是人影渙散。

正值午後,勤勞樸實的百姓大多拖著滿身疲憊的身子,向著家中走去。

小憩一會兒,養精蓄銳。做足準備工作,靜待夜晚的到來。

夜晚的萬壑城才是真正的萬壑城。

沉睡的野獸當於夜晚蘇醒,發出咆哮,響徹雲霄。

當然,午夜時分的城景,是後話了。

一道僻靜的小閣樓,人影稀疏。唯三樓的兩道身姿,格外綽約,甚是亮眼。

一白一青,正是那樓謝二人了。

二人一如既往,閑情雅致地喝茶。說是喝茶,倒也不像喝茶,哪有喝茶喝一下午的。

來來往往數批人過去,茶客走了一批又一批,來了一位又一位。隻有這“三座大山”屹立不倒,從正午一直堅持到午後,且沒有絲毫要走的痕跡。不用說,除了那青袍二人,隻有我們的最閑大少葉燁了。

此時葉燁快有些坐不住了,整整一下午坐在同一個地方,他哪見過這麼持之以恒的人。他的內心快要崩潰了,他真想給自己一巴掌,沒事看著別人喝茶幹什麼,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他咬了咬牙,還是堅持坐了下去。畢竟都堅持了一個下午,現在走可真就前功盡棄了。

與方才稍顯不同的是,青袍二人貌似喝茶喝的有些累了,開始談論儒道了起來。

儒生談儒道,倒也是常事。儒修是一個需要大道感悟和先賢認可才能強大的體係,並不像武修,隻要一昧地修煉淬體就能強大。

也不像神修,隻要不斷的擴充神海就能不斷強大。

雖然比較麻煩,難度相對較大。但後期的收獲是與之成正比的。

高品階的儒修格外強大,一手喚賢之術足以橫掃千軍,所向披靡。

“謝兄,你覺得那棵古槐樹存在的意義在哪裏!”白袍目光遠眺,折扇搖指,開口發聲道。

但竟與往日大相徑庭,不再是淡漠超脫的神色。他目光灼灼,飽含熾熱。

青袍有些驚訝,既訝於白袍的詢問,又訝於白袍的神色。

青袍看著遠處的參天大樹,微思,笑著說:“我覺得吧,乘涼。”

靜默無聲。

白袍稍顯失落,耐心回答:“對,也不對。乘涼不假,但還遠遠不夠。遮風、避雨、遮日;護花、護草、護靈。

你能看到庇佑,但,你沒能看到守護。

庇佑,是手無寸鐵的百姓所該看到的。而守護,則是我輩儒者士人必須看到的!

前代大儒有說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匹夫尚且如此,更何況我們我們這類身懷異術的儒修呢!”說到後麵,白袍語氣急促,情緒顯得激烈。

青袍沉思,白袍緩喘,場麵一度安靜。

不待青袍開口,白袍上頭,再度說道。

“我輩儒者當以兼濟天下為己任,小我鑄大我。”起身踱步,揮袖豪言。

“縱然萬念俱灰,縱然…萬劫不複!”昂首挺胸。

“朝聞道,夕死可矣!”嘶吼呼出,久久不散。

訇然,天邊烏雲蓋頂,雷鳴電閃。

隻見一道金光灑下,透過屋簷,包圍住白袍。

金光移到白袍身前,化為六個燙金大字“仁心滿懷,當祝!”

再度,燙金大字化為一縷縷細埃,湧入到白袍身體內,隱入不見。

一瞬間,白袍渾身氣息不斷壯大,四勁生風,攀升到了一個驚人的高度。他猛地睜開雙眼,眼眸精光一閃愈發空明,身形更加漂移,腳步輕盈。

茶客看著變幻無常的天色,個個臉色大驚,以為是天災降臨。人群中,有人驚喊。

“這…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變天了!”

“莫非是神罰降臨?”

旋即,就是一陣陣混亂的喧鬧聲。對於他們這種普通人而言,這種異象簡直是天方夜譚。他們可能一輩子都聽說不到此種現象,更別談親眼見識了。普通人與修士之間,存在一條無形的鴻溝,且極難跨越。

外行的人看熱鬧,內行的人看門道,青袍則是羨慕地看著這一幕,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在心中滋生。別人不清楚這其中的含金量,他可是心知肚明。

神靈送祝,可是稱得上是神跡的存在,儒道每數十年,也才能出一個送祝的天才。而每一個,無不是驚才絕豔,最後功成名就的。

他沒想到,自己朝夕相伴的好友,竟有如此覺悟,如此境遇。

白袍悵然:“這就是六品嗎?”

“恭喜道友,道運隆昌,前途無量!”

青袍恢複過來,調整心態,坦然開口道,不管怎樣,他也是真心為好兄弟高興。但這一次,卻不再以樓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