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色很黑,但是我還是知道,爹的臉煞白煞白的。
“別擔心,娘不會有事的。”我安撫道。
爹蹲下來還要和劉大夫說些什麼,這時,房門突然打開了,他趕緊跑過去問:“怎麼樣?生了嗎?”
劉穩婆在房門口,說道:“快了,已經看見孩子的頭發了,就是孩子有點大。春梅用力不當,生不下來。
你去打一盆熱水過來,再放兩塊幹淨的帕子到裏麵泡著。”
“哎,哎。”爹轉身去廚房。
月娥早已經晾上一盆燒開過的熱水。看見爹進來,問道:“老爺,夫人生了嗎?”
“還沒呢,穩婆說要打熱水進去。”
“這就來。”
五更天,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從房間裏傳出來。
三十多歲的爹,開心的像個十幾歲的小夥子。他跳了起來,高興的道:“生了,生了。我媳婦生了。”
他跑到房門邊,拍著門,問道:“劉姑婆,我媳婦兒怎麼樣?”
房門沒有開,也沒有聲音傳出來。
過了一會兒,暗音抱著一個繈褓,打開房門,我們都湊上前去。
“老爺,小姐。夫人生了個小少爺。母子平安!”
“太好了。”爹想接過這個繈褓,但是又不知道如何下手。他嚐試了幾次,怕自己抱不住這個柔軟的小人兒,最後還是放棄了。
他從袖袋裏摸出一個紅包交給暗音:“有賞,我進去看看春梅。”
“謝謝老爺。”
劉穩婆已經收拾好,見到爹進來。笑著恭喜道:“恭喜大郎,喜得貴子。”
爹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了。他大手一揮,說道:“有賞。從袖袋裏拿出一個紅包交給劉穩婆。”
“劉大夫,進去看看我娘吧。”
劉大夫從凳子上站起來。拍了拍皺起來的衣擺,“守了一夜,也該我上場了。”
……
劉大夫把娘的手放下去,摸了摸胡子說道:“夫人的身子,除了氣血不足 ,其他的並無大礙。”
“謝劉大夫。”
“我開個補氣血的方子。平時再吃些好的,慢慢的,她就恢複了。”劉大夫從藥箱拿出紙筆,說道。
“好的,這邊請。”爹又拿出兩個紅包。一個塞給了藥童,一個塞給了劉大夫。同時,還奉上診金,送他出去。
這時天微微亮,暗香趕馬車送劉大夫回去。
劉大夫堅決要換車夫,我狐疑地看看暗香,你該不會是把劉大夫怎麼樣了吧?
暗香聳聳肩,一副無辜的表情。
“暗音,你去送送劉大夫吧。”
“好的,小姐。”
忙了一個晚上,看著繈褓中這個麵色泛紅,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的嬰兒。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見他睜開過。
我伸手去,想摸一下他的臉,誰知驚著他,他舉過頭頂的手,一把抓過來,抓住了我的食指。那柔軟的觸感,觸動我心底深處最柔軟的那部分。
那隻有成人食指般大小的的嘴巴蠕動著,吐出一個小泡泡,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