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員的喊聲,將人們的視線從這艘戰艦的左舷吸引到了另一側,原來趁著戰艦忙於規避第一組魚雷機攻擊時,另一組九七艦攻悄然從反方向發射了它們的魚雷,魚雷高速行進時產生的白色浪痕在2000米外的海麵上清晰可見,它們紛紛以極快的速度向這艘轉向中的蘇俄戰艦襲來。
就在這時,右舷方向一架剛剛投擲完魚雷並且正在轉向的九七艦攻突然被艦上的高炮火力擊中,空中的襲擊者頓時失去了控製,它的發動機還沒來得及停轉,機身便翻滾著以小角度墜入大海。3噸多重的魚雷機在海麵上砸起遠比魚雷入水時更高的水柱,但是蘇俄艦員們此時根本無暇慶祝,這艘襲擊艦雖然比普通巡洋艦擁有更為精密的抗沉設計,但自誕生之初就不是用來和敵人魚雷相抗衡的——挨上一枚魚雷即便不沉,航行能力大損也是必然的事情,這對於一艘以水麵襲擊為作戰任務的戰艦來說絕對是致命的。
在電子計算機尚未發展起來的時代,當敵機在附近投下魚雷時,軍官們是沒有充足時間去精確計算如何避開對方的,這時候指揮官的個人經驗和直觀判斷就顯得尤為重要。經驗豐富的凱恩少將根據兩組魚雷的距離和航跡迅速給出建議:“滿舵右轉,兩個羅經點,然後回舵向前!”
切羅夫上校沒理由懷疑這位異國搭檔的用心,他當即接納了建議,並將命令下達給了掌舵的大副。於是,這艘體型修長的戰艦剛剛從全速向一側轉向的姿態中恢複過來,緊接著又陷入了朝另一側傾斜的狀態。若是站在高空,人們便會發現它的尾痕是個大而不規則的S,正是這條曲線令它成功規避了來襲的全部魚雷,即便是最靠近它的一枚,也在二三十米外的海麵上滑過。
熬過了生死關頭,數百名艦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切羅夫上校與凱恩少將相視一眼,各自如釋重負,可雷達室的報告立即把眾人從天堂拉回到這煉獄般的戰場——雷達探測到有兩艘敵艦正從東麵駛來,它們的位置非常利於截擊“基洛夫”號。
艦橋裏的軍官們下意識地舉起望遠鏡,但視線中別說是敵艦的蹤影,就連煙柱也看不到。與此同時,在二十多海裏之外,日本重巡洋艦“三偎”號正將隨艦搭載的一架雙翼水上偵察機彈射出去,隻見這架雙座水偵在貼海高度低飛了數十米,而後緩慢爬升,優哉遊哉向西飛去,不到一根煙的功夫,偵察機飛行員便通過無線電向“三偎”號報告:“母艦以西26海裏,發現敵艦一艘,艦體前部冒煙,航速約25節,航向東偏北45度。”
“三偎”號立即回複:“對敵艦實施近距離偵察,隨時報告情況。”
緊接著,“三偎”號向隨行僚艦發出旗語信號:緊跟本艦突進,做好炮戰準備。
與“三偎”號同行的,是經曆太平洋戰爭幸存下來的“加古”號重巡洋艦,這艘老艦在接受現代化改裝後,噸位增加了近40%,防禦大幅度提升的同時,最高航速相應從35節降至33節,似乎有點跟不上年輕後輩的腳步,無奈帝國的占領區南北橫跨上千公裏,海軍不得不在遙遠的印度洋和澳洲海域同時駐紮海上戰力,部署在東亞海域並且適合緝捕蘇俄襲擊艦的艦艇並不很多,而且航母一旦出動,就必須調用輕重巡洋艦和驅逐艦為之護航,餘下的機動戰力就更加捉襟見肘了。所幸在日本海這樣一個長條形的半封閉海域,絕對的速度並不意味著絕對的優勢,隻要能預先卡住位置,33節的“加古”號完全有能力協同“三偎”號堵住狡猾的敵艦,然後由擁有5座雙聯裝203毫米炮的“三偎”號幹掉對手,甚至在單打獨鬥的情況下,換裝了新式203毫米主炮和610毫米口徑魚雷的“加古”號也完全有機會跟對手拚上一拚。
西行數海裏,擔任分隊指揮艦的“三偎”號向“加古”號發令:我艦繼續向西,你艦轉向往北,協力夾擊敵艦。
就在這兩艘日本重巡洋艦擺開架勢準備痛揍蘇俄戰艦的時候,第二波艦載機從日本列島的方向飛來,數量較前一波增加了近半數。眼看海軍航空兵要爭下這頭功,“三偎”號和“加古”號的官兵們不禁有些懊喪,可從北麵飄來的雨雲以及偵察機的最新報告又讓他們重新燃起了希望:敵艦調整航向,全力向北逃竄,意圖躲入雨雲逃避空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