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樣的!”迪巴爾特在心裏為自己的士兵叫好。
得到了明確的指示,迫擊炮手火速調整射角,半分鍾過後便打出了第一發炮彈。迪巴爾特探頭一看,落點隻差了兩三米,完全屬於迫擊炮的正常射擊誤差。
從一數到六,第二發迫擊炮彈轟然落地,爆炸位置就在那兩名美軍步兵藏身的彈坑邊緣,他們剛剛躲過了德軍噴火戰車的噴焰攻擊,這次恐怕不會那麼走運了。
第三發迫擊炮彈並沒有精準落入彈坑,所以迪巴爾特沒有給自己的迫擊炮組停火手勢,他們接著又以較高的頻率投射了四發,第七發迫擊炮彈終於找準了位置。看到那彈坑裏有殘肢斷臂飛揚而起,迪巴爾特連忙舉起右臂,五指展開,示意迫擊炮組停止射擊。
大約十分鍾後,噴火戰車引發的火勢逐漸熄滅,美軍堡壘群前方的百米區域已不見一個人影,空氣中彌漫著焦灼難聞的氣味。在己方裝甲部隊及海軍步兵進入這片焦熱的煉獄之前,同盟國軍隊的野戰炮兵再度對美軍的堡壘地域實施了一波快速而猛烈的炮火覆蓋,而且這一次有二十多輛搭載105毫米榴彈炮的SF20型自行火炮出現在了進攻部隊身後,它們的直瞄炮火相當精準,使用穿甲榴彈能夠對鋼筋混凝土目標造成較大的破壞。
對迪巴爾特以及所有投入一線的海軍陸戰隊官兵而言,稍許的等待也即是稍許的休整,他們整理彈藥,調整情緒,處理好受傷的同伴,隻等進攻號令一起,便在戰車或裝甲車的引導下投入攻擊。
到了勝敗攸關的時刻,堡壘區的美軍官兵也不再保留,每一門能夠射擊的火炮、每一挺尚能運轉的機槍都在開火,還有不少步兵離開堡壘進入預設的反裝甲掩體或臨時的射擊陣位,準備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扛住對手的這一輪衝擊,然後是下輪、下下輪,直到己方後援部隊趕到並且發動反擊……
一邊是鬥誌昂揚、勝券在握,一邊是守土任重、意誌空前,兩者碰撞出的不僅僅是火星,更是以無數生命譜寫的戰歌!
跟隨裝甲突擊群穿過危險重重的障礙區,兩個團的德國海軍陸戰隊士兵終於掀起了一股灰綠色的澎湃浪潮,步槍兵掩護著爆破兵和噴火兵進入守軍的外圍塹壕,跟殘存於此的美軍官兵展開血腥近戰。在一段段寬不過80公分、深度約為160公分的野戰塹壕裏,子彈穿梭往來,手雷在空中飛舞,刺刀泛著閃閃寒光,工兵鏟上沾著泥巴和鮮血……
一個,兩個,三個……迪巴爾特無意體驗殺人如麻的感官,然而率領士兵們進入守軍塹壕之後,精致的魯格手槍成了奪人性命的利器,得益於敏捷的身手和靈活的反應,迪巴爾特總能夠在迎麵遭遇美軍士兵的時候搶先射殺對方,當然了,這也跟德國海軍陸戰部隊打攻堅戰格外勇猛的傳統作風有很大的關係,許多美軍士兵完全是被對手橫蠻無理的強擊方式給弄懵了,慌裏慌張地想要撤退到堡壘或縱深的射擊掩體進行有序防守,沒走幾步惶然發現周圍到處都是敵人。
攻擊,前進,攻擊,前進……德國海軍陸戰部隊的一個個連排如同一柄柄利刃,銳不可當地刺穿了守軍防線,絞碎了美軍部隊的抵抗,迅速抵近那些形若蘑菇或是山岩的堡壘。此前雖然經曆了同盟國軍隊多輪炮火和轟炸,美軍依托地形和植被巧妙構設的堡壘群損失度並不高,不少堡壘外壁可見大號的彈坑,但厚實的牆體卻沒有被擊穿,守軍士兵仍通過這些堡壘的射擊口進行抵抗,足見這些工事的堅固程度。不過,重磅炮彈和航空炸彈沒能摧毀的堡壘,而對技術含量並不高的爆破筒、噴火器甚至普通手雷往往沒有那麼強的抵抗力,至於那些裝備長身管火炮的戰車,五六百米的直瞄射擊也能夠對它們構成致命的威脅。
伴著或強或弱、或單一或連貫的爆炸聲,美軍精心構築的堡壘一座接著一座被拔除。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鏖戰,迪巴爾特忽然發現周圍的槍炮聲和爆炸聲漸漸減弱,此時他和他的排已經來到了美軍堡壘群的西北麵,途中通過爆破和強攻的方式攻占、摧毀了至少5座堡壘。一些人在戰鬥中走散,另一些人不幸陣亡或是負傷,餘下的部屬不過十三、四人,而這僅僅是他們登陸美國本土的第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