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U-1498的G-6C型潛射魚雷為533毫米口徑,彈頭裝有300公斤重的硝酸化合物,其威力足以對無畏時代的任何一艘戰列艦構成致命傷,“複仇”號的右舷艏部和右舷舯部各被命中一條,響徹海麵的爆炸聲彰顯德製魚雷的驚人威力,然而猛烈的爆炸過後,“複仇”號依然保持著正常的航行狀態,艦上沒有出現明火,高聳的桅杆沒有發生明顯的傾斜,除去艦舷留下的兩處創傷,它似乎對這次襲擊無動於衷……
“複仇”號艦橋的露天觀測台上,艦長盧克-索普上校一臉鐵青地盯著海麵,己方驅逐艦正循著敵方潛艇留下的蛛絲馬跡展開報複性的攻擊,但即便把那艘德國潛艇砸沉在海底,也不足以平息索普上校心中的憤怒,亦無法彌補“複仇”號所受到的創擊。
一名軍官從戰鬥艦橋出來,匆匆走到上校身旁:“長官,損管隊的伍頓上尉報告說,右舷的2-4、2-5、2-6以及2-20、2-21、2-22、2-23七個防雷艙確認破損,與之相鄰的水密艙有16個出現滲漏,估計每小時有1000噸海水從破口進入水密艙,隻要破損情況不發生惡化,排水係統還能夠應付目前的狀況,而考慮到水密艙支撐壁的承壓,建議我艦將航速降低到5節以下,預計初步的搶修需要4個小時。”
索普上校甕聲甕氣地說:“這麼看來,我們將不得不脫離編隊,獨自在這片危險海域進行搶修,運氣好的話還能直接開回港口,運氣不好的話就隻能在附近擱淺了?”
他的參謀軍官低下頭,以沉默表示了肯定。
“我們的運氣簡直糟透了!”索普上校嘟囔道,“之前布萊克特少校的警戒小隊曾在附近海麵發現德國潛艇的行蹤並進行了攻擊,他們認為自己擊沉了那艘德國潛艇,但結果是他們壓根沒有!我們能說什麼?指責他們存在失職、瀆職、不負責任的行為?真該死,要是他們當時再較真一些,不斷進行攻擊直到確認德國潛艇被擊沉就好了!”
“也許那並不是同一艘潛艇。”參謀軍官小心翼翼地辯駁說。
“你覺得這種情況的概率有多大?”索普上校反問道。
而他的參謀軍官再次選擇了沉默。
索普上校沒有將這無明業火發泄在下屬身上,他歎了口氣:“去吧!去讓德林克瓦德把航速降低到4節,再給亨得利將軍發信號:本艦傷勢無虞,需低速航行以便進行搶修,請指派三艘驅逐艦為我艦護航,其餘艦隻可按計劃向目的地進發。”
參謀軍官如釋重負地離開了露天的艦橋觀測台,而這裏除了索普之外,還有兩名輪值的防空軍官。
其中一名防空軍官突然警覺地對他的同伴說:“嘿,你聽見飛機的聲音沒?”
另一名軍官遲疑片刻:“嗯,是飛機的聲音,而且好像飛得很低。會是我們的艦載機麼?”
“我不確定。”這名防空軍官轉頭瞥了眼鬱悶中的索普上校,猶豫了一下,走過來敬禮道:“長官,有架飛機在附近活動,能否向旗艦發報確認,看我方是否派出艦載機執行偵察任務?”
“我們的偵察機為什麼要來這裏偵察?”索普上校的反問頓時讓對方啞口無言,但他自己對此並無把握。思量了一會兒,他走到傳音筒旁,揭開筒口的蓋子:“艦橋,我是索普上校,讓通訊兵用信號燈向空中發問詢信號,通報本艦艦名,詢問對方身份,如無回答,發出警告。”
傳音筒那邊的聲音畢恭畢敬地回答道:“遵命,索普上校。”
隻一會兒功夫,命令就傳遞到了通訊兵那裏,他剛剛用信號燈給分隊旗艦發出通訊信號,旋即將信號燈朝向夜空,以英製通訊碼發出指定內容——簡短內容所耗費的時間不過十幾秒,然而夜空中除了時近時遠的轟鳴聲,並沒有任何的信號反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