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妥協不是自我放棄,而是耐心等待,等待一個重新耀世現身的機會。
戰爭爆發當日,在英愛兩國尚處於非戰爭狀態時,愛爾蘭就已經派出實戰經驗最豐富的皇家衛隊跟隨德軍登陸馬恩島,而在英國對愛宣戰後,愛爾蘭轟炸機迅速加入對英國本土的轟炸行列,精銳的愛爾蘭傘兵和海軍陸戰隊立即投入在科恩半島的兩棲登陸作戰。經過一個白天的苦戰,聯軍在馬恩島和科恩半島站穩了腳跟,然而半宿激戰,北威爾士的戰局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在悲觀者看來,聯軍在科恩半島的登陸行動有可能以慘敗而告終。
對於曆史上未曾出現過的一幕,夏樹無法預知它的走向,而憑自己的軍事判斷,隻能說聯軍在開戰伊始就在英國本土實施登陸過於冒進。若是通過大規模轟炸癱瘓英國的交通設施,消磨英國軍民的鬥誌,勝算會比現在大得多,但德軍總參謀部此舉也不是完全不合理,他們想在開戰之處就取得一場關鍵性的大勝,從而對美蘇等國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讓觀望者不敢介入,介入者陷入猶豫,由此決定戰爭走勢。
劍走偏鋒,一招若成,便贏下了戰略性的勝利,讓一場有可能曠日持久的陣營大戰變成消耗相對較小的閃電戰,而科恩半島就是這個撬動戰略天平的支點。從這個角度看,德軍總參謀部的決策也不是完全盲目自大。
視線回到科恩半島,及至午夜,基本達到滿員齊裝的大德意誌第3戰車團開始投入反擊,這時愛爾蘭第1戰車營的55輛“凱爾特戰士”僅剩下12輛還能繼續作戰,裝備損失率高達78%,戰車成員傷亡率也在60%以上,這個多次在慶典場合大放光彩的愛爾蘭皇家王牌營幾乎一戰報廢。
在阿伯索赫的一處野戰醫院裏,R-115戰車組的三名幸存成員滿臉烏黑地掛著吊針,胖子車長差點成了烤豬,頭發眉毛殘缺不全,臉上也被彈片劃出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裝填手的胳膊被機槍子彈咬了一口,炮手的手臂和臉頰被燒傷,但比起葬身於“鋼鐵棺材”的兩名同伴來說,他們顯然要走運很多。
聽著遠處的隆隆炮聲,裝填手嚷嚷道:“我們應該像德國人一樣,造比更大的戰車,配更強的火炮,用更厚的裝甲,把英國人的戰車部隊揍得沒有脾氣!”
炮手叼著一支煙,每說一句話都露出痛苦表情:“相比於英國的戰車,我們的‘凱爾特戰士’已經很不錯了。別說一對一,就算是一對二,我們的贏麵也要比對手大得多,對吧胖傑克?”
“我要4英寸厚的裝甲鋼板,3英寸口徑的加農炮,速度慢一點也能接受。”胖子車長用數據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除了裝甲厚度有所不及,這基本上就是德軍“條頓騎士”的技術標準。
單純的戰車拚殺,“條頓騎士”足以蹂躪英軍的“基欽納”,但英軍步兵在戰前同樣接受了大量的反戰車訓練,他們也有專門針對戰車研發的手雷、燃燒彈、地雷,而且改進型的13磅野戰速射炮配備了專用穿甲彈,破甲能力並不比德軍的75毫米戰車炮遜色多少。
裝填手頓時來了勁:“如果我們裝備的是一門3英寸口徑的優秀加農炮,今晚的戰果豈止十輛?”
這裏一營帳都是傷兵,雖不至於士氣低迷,但肚子裏也免不了有些牢騷。另一名腦袋纏著厚厚紗布的戰車兵便抱怨道:“有時候挺想不明白的,聯合演習的時候,將軍們都看到了德軍新戰車炮的威力,為什麼不建議技術部門研究換裝?如果是因為我們的戰車炮塔太小,沒辦法直接換裝,研發新戰車時間趕不上,那就讓德國人提供一批好了,反正這場仗是幫他們打的,我們對英國可沒有領土要求。”
坐在戰車兵旁邊,右手吊著繃帶、脖子纏著紗布的傘兵接話道:“把北威爾士並入愛爾蘭版圖不好麼?”
戰車兵駁斥說:“好什麼?從英國人手裏割了土地,接下來的一百年愛爾蘭都別想有安寧日子,我們的國王會做那樣的事情麼?”
傘兵卻道:“國王陛下不會,不等於那些德國來的大臣將領不會,你以為現在愛爾蘭的國家事務是誰說了算?”
胖車長好歹是名士官,他連忙喝止道:“士兵,注意你的身份,沒有人可以對我們的陛下出言不遜。”
“抱歉,長官!”傘兵悻悻然地道了歉。從周圍人的反應來看,這樣的質疑並不隻是個別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