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約在40歲左右的德軍少校把他那戴著M20型鋼盔的腦袋探出壕溝,雙手捧著一副雙筒的軍用望遠鏡。視野中確實可以看到英軍騎兵的身影,但充其量也就四五百騎,還不到一個標準騎兵團的數量,而且他們分成四五支騎兵隊,應該隻是給大部隊打前哨的偵察騎兵。
“車輛消耗油料,而英國本土完全不產石油,如果戰爭持續數年,英國海軍無法打破封鎖,那麼英國的油料儲備就會耗盡,從這個角度來講,少量裝備騎兵還是有必要的……看到了嗎?騎兵身後是戰車,覆蓋了偽裝,就像是一個個移動的樹叢!”
愛爾蘭中校應聲說道:“看到了,那些家夥個頭不大,可能是維克斯輕型戰車打頭,但後麵肯定還有威力更大的巡洋戰車或是步兵戰車。上尉,我們現在用來對付戰車的武器太少,得立即需要呼叫空中支援,還要讓登岸的戰車部隊盡快趕來,否則這條防線根本守不住。”
德軍少校沒有答話,而是轉過頭朝自己的通訊兵招了招手,將其喚來吩咐了幾句,然後對身邊這位愛爾蘭軍官說:“我覺得在太陽下山之前,英國人不太可能向我們發動進攻,那樣的話他們要突破的不僅是我們的防守,還要頂住我方的飛機轟炸和艦炮轟擊。”
話正說著,天空中傳來了飛機轟鳴聲,這次之所以沒有提前傳來預警,因為這些都是聯軍飛機。放眼望去,三四十架單翼戰機和二十多架雙翼飛機分成若幹編隊從愛爾蘭方向飛來,單翼機在中高空掩護,雙翼機在中低空進擊。不多會兒,它們呼嘯著從聯軍陣地上空飛過,那些雙翼機所掛載的航空炸彈清晰可見。
看著這個振奮人心的場麵,德軍少校的語氣依舊沉穩如山:“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們預先準備的浮棧橋毀於英國飛機的轟炸,重型武器隻能利用登陸艦一件件運載上岸,即便情況非常順利,天黑之前登岸的戰車部隊最多有兩個營。雖然英國在北威爾士地區的鐵路樞紐和鐵路橋梁也遭到我方空軍的猛烈轟炸,但我們並不能確定敵方設施損壞情況還有他們的戰時搶修能力,今晚英軍投入進攻的戰車數量有可能是我們的數倍甚至十數倍。”
愛爾蘭中校皺了皺眉頭:“這麼看來,我們能不能挺過今晚還很難說。運氣不好的話,我們還有可能被英國人趕下海去?”
德軍少校轉頭看著這位年齡跟自己相仿的盟國軍官:“我的意思是,我們需要做好最壞的打算,要讓士兵們知道,今天這場仗有可能會打得非常艱苦,有可能要付出很慘重的代價才能守住防線,所以大家必須全力以赴,不能心存僥幸,總覺得空軍和海軍能夠幫我們搞定一切。”
愛爾蘭中校沉吟道:“也許你說得對,我們要盡量依靠自己的力量守過最為關鍵的一晚,等到了明天,許多棘手的問題都會得到解決。”
沒等德軍少校開口,遠處火光閃躍、滾雷奔騰。一枚五十公斤的航空炸彈,威力足以跟野戰榴彈炮的轟擊相媲美。二十多架戰機接連投下炸彈,十餘公裏外都能察覺到爆炸所產生的衝擊。
看著遮蔽視野的塵煙,愛爾蘭中校頓又樂觀起來:“要是我們的飛機整個下午反複不斷地進行轟炸,不用等到天黑,集結進攻的英軍部隊就已經喪失戰鬥力了吧!”
德軍少校遲疑了一下:“我也希望如此。”
進入壕溝之後,愛爾蘭傘兵埃文-加拉赫將步槍放置於前,除了己方戰機編隊飛過以及轟炸英軍的壯觀場麵讓他稍作停頓之外,餘下的時間都在埋頭挖掘戰壕,以便在敵軍炮火下爭取盡可能大的生存機會。直到將自己的掩體位置挖掘到半米多深,基本達到了跪姿射擊的單兵掩體標準,他才暫時停了下來,凝神聚目地眺望前方。
對麵的英國人這麼半天都沒動靜,難道是被炸懵了?
不,他們正幹著相同的事情:挖塹壕!
新的作戰命令下來之後,登陸科恩半島的聯軍部隊正式跟對手展開了一場挖戰壕的比賽。不過,這注定是一場不公平的比賽,聯軍戰機每隔三十到四十分鍾就來轟炸一次,英軍戰機的攻擊間隔從五分鍾到半小時不等,但後者不論戰機出動數還是投彈數都大大少於前者,英軍地麵部隊所蒙受的傷亡損失也相應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