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各自的任務和使命,英國艦隊和德國魚雷艇群迎麵相向,又一場激烈而殘酷的戰鬥即將展開,然而沒過多久,領陣的德國大型魚雷艇忽然轉向,身後的高速戰艇也跟著調頭退走,看樣子應該是收到了後方指揮艦發來的撤退命令。不過,這群德國魚雷艇並沒有完全撤走,而是保持在英國快速艦隊的視線之內,密切監視著對方的舉動。
高速戰艇進攻不利,“俾斯麥”號的魚雷攻擊機儼然成了遲滯英國快速艦隊的最佳選擇,但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它們都沒有再出現這片海域,卻不是因為起降裝彈耽誤了時間,而是因為德國無畏艦群與英國主力艦隊打得難分難解,魚雷攻擊機遂扮演起了出奇製勝的奇兵角色。
德國支援艦隊所在海域,看到第一波出擊的23艘“雷霆”隻回來9艘,各艦官兵皆感意外,尤其得知英國艦隊並沒有遭到災難性的打擊,5艘高速魚雷艇母艦上的德軍官兵都默默無言地幹著手中的工作——將返航的高速魚雷艇從海麵吊起,加裝魚雷和燃料,緊急修補漏損,並用預備人員替換下負傷或因其他原因無法繼續出戰的艇員。
在指揮艦上,年輕的克裏斯蒂安-奧古斯特上尉流露出沉重的情緒。年輕的他也是一名“高速精英”。他是最早加入高速魚雷艇試驗大隊的“元老”,總共參加過62項水上競速賽,4次奪魁,19次進入前三,光憑這些榮譽就足以力壓德國海軍的絕大多數高速戰艇駕員,卻從未獲得實戰經驗——顯赫的王族身份是唯一的製約。
現如今,克裏斯蒂安的職務是高速魚雷艇母艦分隊的參謀長,同時還兼任了德國高速魚雷艇學校的首席教官。雖然提前知道了戰況,但看著高速戰艇部隊铩羽而歸的狼狽景象,他依然怒火中燒,熱血沸騰,而從參戰駕員口中聽說英國艦隊是用猛烈的榴霰彈射擊重創了無往不利的德國高速魚雷艇群,更恨不得親自駕艇參戰,用頂級的駕駛技巧去破英國艦隊的密集火力陣。
“哼!敵人的霰彈就像往水麵灑沙子,一把接著一把,我們避開了多次攻擊,但最後還是挨了一發。”
說話的這名海軍一等兵是位“雷霆”駕員,他正坐在甲板上接受軍醫官的治療,戰鬥中,他的戰艇被一顆霰彈打了個對穿,萬幸的是,這顆比拳頭略小的霰彈擊穿鋼化玻璃蓋後斜著從艇身右側穿出,隻造成了輕微的滲漏,而他本人隻是被座艙的碎片割傷了右臂,後座機槍手則連擦傷也沒有,但年輕小夥子顯然被這樣的經曆嚇呆了,登艦之後便一直呆若木雞地坐在角落裏。
圍在一旁的官兵聽了莫不搖頭,榴霰彈固然不是什麼新鮮裝備,但魚雷艇群要想在正麵交戰中強行突破英國艦隊的防禦,這榴霰彈可是個極大的麻煩。
克裏斯蒂安一直站在艦橋舷梯上聽這名一等兵說話,內容雖沒有驚人之處,但他卻聽出了異樣,遂沿著舷梯走下來。
“這麼說來……敵艦在戰鬥過程中發射了相當多的榴霰彈?”
一等兵連忙起身敬禮:“長官!”
克裏斯蒂安無心顧及禮節,徑直問道:“據你估計,一艘英國戰艦打了多少發榴霰彈?”
一等兵顯然對這個問題感到突然,他一邊努力回想一邊回答:“呃……如果以每分鍾一發的速度,一門炮至少打了15發,一艘戰艦大概是……120發。”
“它們大部分時間都用艦舷朝向你們,以便發揮後部主炮的作用?”克裏斯蒂安又問,而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就算半數炮彈都是榴霰彈,一門主炮也隻有40發左右,兩輪攻擊已經消耗了大部分。”
這時候,另一名在旁休息的下士駕員插話道:“我們的飛機靠近英國艦隊投射魚雷時,那些英國戰艦也動用了榴霰彈,隻是時間不那麼長,加起來打了大概六七輪。”
“哦?”克裏斯蒂安頓時眼前一輛,除非這支英國快速艦隊隻是來打野兔的,否則的話,它們必然要攜帶相應數量的穿甲彈,榴霰彈的載量應該就在自己估計的範圍內。
想通了這些,克裏斯蒂安頭也不回地朝艦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