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擁有不遜於德國主力艦的抗沉設計,隻要不出現太大的意外,“阿賈克斯”號還不至於被這區區兩枚500毫米的G型魚雷幹掉,但在泰晤士河口水域,英國艦隊麵對的並非一艘獨自潛伏的德國潛艇,而是一群在此等候多時、早已饑腸轆轆的水下獵手,更可怕的是,它們的作戰經過了周密的部署,分工明確,互為策應。
隻要英國大艦隊駛經泰晤士河口,就休想毫發無損地離開。
自戰爭爆發以來,德國潛艇多次光臨泰晤士河口,在此擊沉了海軍艦艇和民用船隻二十多艘,而且交戰雙方都在這片水域布設了水雷,按說是艦艇敬而遠之的危險區域,但泰晤士河口水域海床較淺,且處於英國警戒艦艇和飛機飛艇的嚴密監視之下,不利於潛艇長時間活動。若要繞開這一水域前往多佛爾海峽,要麼長時間處在英國與比利時之間的公海區域,難以得到己方近海艦艇和航空力量的有效支援,要麼靠近比利時海岸航行,航程較遠且充滿未知情況,無論哪種選擇,都有難以避免的風險。
“注意,水櫃排水四分之一,上浮至潛望鏡深度,準備升起潛望鏡。”
狹窄、擁擠且充滿柴油氣味的艙室中(除早期的部分試驗潛艇采用煤油發動機外,絕大多數U艇都裝備較汽油機相對安全可靠的柴油發動機),穿著一身嶄新軍服的沃瑟爾-弗斯特曼從容有序地指揮著手下的艇員們。
短暫休整歸來,他和他的艇員胸前都佩戴了象征榮譽的鐵十字勳章。
半個月之前的奧克蘭群島海域,弗斯特曼指揮U-34用魚雷擊傷英國戰列艦“武仙座”號,這艘不幸的英國主力艦在返航途中觸雷沉沒——功勞最終算在了弗斯特曼和他的艇員們頭上,弗斯特曼也由此進階德國潛艇王牌艇長之列,他個人在德國U艇指揮官中的排名一夜之間飆升到了第三位,僅次於奧托-韋迪根和漢斯-羅斯這兩大王牌——前者是U-26指揮官,短短一個月時間便取得了擊沉英國舊式戰列艦一艘、輔助巡洋艦一艘、運輸船三艘,俘獲並鑿沉貨船兩艘的驚人戰績,平均四天幹掉一艘英國艦船,擊沉的艦船數量和登記噸位均在德國海軍位列第一;後者是U-29指揮官,是擊沉“無畏”號的大英雄,戰績是無畏艦一艘、運輸船一艘、貨船三艘,他的特點是對敵方艦船從不警告,直接擊沉,被視為是最冷酷無情的海上殺手。
鑒於U-34全體人員在戰鬥過程中克服了難以想象的困難,德皇親自向這群小夥子頒發了勳章,包括弗斯特曼在內,多人獲得晉升。
第一次弗蘭德斯海戰之後,英德兩國主力艦隊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休整待戰,烽煙彌漫的北海暫時平靜下來,德國潛艇部隊也適時調整了作戰策略。早期建造的小型潛艇繼續擔負著偵察、警戒等輔助作戰任務,而後期建造的新潛艇多被派往大西洋海域。那裏有數以百計的協約國商船,它們基本處於不受保護的狀態,是U艇指揮官們提升戰績的理想場所。奧托-韋迪根和漢斯-羅斯分別在8月下旬和9月初動身前往“北大西洋獵場”,弗斯特曼和他的U-34原定於9月11日啟程,但隨著英軍大舉實施跨海峽運兵,北海風雲突變,德國公海艦隊傲然升起戰旗,弗斯特曼也中斷休假,緊急率艇出航。航行途中,這位新晉的海軍上尉接到命令,U-34將與U-7、U-12、U-18、U-20、U-52、U-53在泰晤士河口水域展開聯合作戰。
盡管潛艇司令部賦予弗斯特曼的角色是所謂的“特別聯絡官”,由於另外6艘潛艇需聽從U-34的調配,他實際成為了這支海上狼群的指揮官。
從曆史的軌跡來看,他確實具備“頭狼”所需要的各種品質:靈敏的嗅覺,堅韌的耐性,超凡的智慧,強大的直覺……
不多時,潛艇潛望鏡伸出海麵,弗斯特曼迅速觀察四周。如預料的那樣,不少負責護航的英國驅逐艦都脫離隊列前去搜尋那艘偷襲己方主力艦的德國潛艇,英國大艦隊現在的戒備程度雖然達到了最高程度,但警戒防禦顯得頗為混亂,尤其不利於防備敵方潛艇從各個方向發動的後續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