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8日清晨,威廉二世在波茨坦行宮看到了奧匈帝國遣人送來的密件——塞爾維亞對奧匈最後通牒的答複內容,並從前來謁見的奧匈帝國外交官員那裏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弗朗茨-約瑟夫皇帝已準備在對塞宣戰書上簽字!
盡管奧塞邊境已是戰雲密布,閱過塞爾維亞的答複原文後,威廉二世當即建議奧匈帝國取消戰爭計劃。因為塞爾維亞在答複中表明了屈服態度,發動戰爭的理由已經消失,若此時強行宣戰,將導致奧匈帝國在輿論和道義上處於不利位置。
盡管有此明確意見,但當奧匈帝國的外交官員詢問一旦奧塞開展,德國是否會忠實履行早先全力支持奧匈帝國的承諾時,威廉二世仍做出了肯定的答複。
當天晚些時候,奧匈帝國以塞爾維亞不接受最後通牒為由向其宣戰。
得知奧匈帝國已向塞爾維亞宣戰,丘吉爾命令英國本土艦隊開赴遠在北方的斯卡帕弗洛基地。大艦隊連夜駛出波特蘭港,近百艘艦艇排成長達18英裏的縱列,穿過多佛爾海峽向北駛去。
艦隊完成部署後,丘吉爾在他的日記裏寫到:“無論如何,突如其來的魚雷襲擊已成為昨日的惡夢,一去不複返了。”
落筆之時,丘吉爾心中也許仍存一絲隱憂,而無獨有偶,另一位“海軍大臣”,德國海軍國務秘書馮-提爾皮茨在日記中記述到:“等到英國參戰的現實打破了那些人一廂情願的幻想,他們必定會為我們剛剛失去的機會而感到無比懊惱——三艘德國潛艇本可以在英國艦隊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發起襲擊,保守估計,至少可以重創四到五艘英國主力艦,從而大幅抵消英國本土艦隊對我們的優勢……不宣而戰的恥辱?今天,人們隻會承認日本的崛起,還有誰指責它在清日和日俄戰爭中不宣而戰的卑劣行為?”
7月29日,奧匈帝國軍隊越過奧塞邊境,並對塞爾維亞首都貝爾格萊德進行了炮擊。盡管此時許多人仍希望將戰火控製在局部戰爭的範圍內,但縱橫交織的盟約、協約已經讓歐洲各大國無法置身事外。7月30日,奧、俄兩國都頒布了總******;7月31日,德國向俄國發出最後通牒,限令它12小時內撤銷動員並“向我們明白宣布業已照辦”,俄國未予理會。
在向俄國遞交最後通牒的同時,德國也向法國遞交了最後通牒,要求法國在18小時內答複它在俄德戰爭中是否保持中立,並說如果法國保持中立的話,德國“要求將土爾和凡爾登兩地要塞交由德軍占領作為保持中立的保證,待戰爭結束後歸還”。
換句話說,就是要法國把大門的鑰匙交出來。
德國駐巴黎大使舍恩男爵感到難以遞交這份“蠻橫”要求,在他看來,此時此刻的法國如果保持中立,對德國具有莫大好處,本國政府大可以為此主動付出代價而不應采取懲罰性手段。最後,他向法國政府遞交了要其聲明中立的要求,而沒有提出德國關於兩處要塞的要挾,但法國人截獲和破譯了柏林給他的指示,對實情還是清楚的。
對於德國的通牒,法國的答複是“將按自身利益行事”。
戰爭導火線既已點燃,一切都變得無可挽回了。邊界上戰雲壓境,各國政府驚恐不已,掙紮著力求避免戰爭,但一切都是枉然。國境線旁的情報人員把每一支騎兵巡邏小隊都上報為搶在******前頭布防的隊伍,各國總參謀部為它們無情的時間表所驅使,拍著桌子要求及早發出調兵遣將的命令,生怕對手取得提早一小時行動的便宜。各國首腦都臨淵畏懼,畢竟是要他們來承擔國家命運的責任,他們想要退縮規避,但是軍事行動的時間表還是把他們推向前去……
……
8月1日清晨,赫爾戈蘭灣內霧氣彌漫。夏樹以德國公海艦隊作戰參謀長的身份登上大型魚雷艇K29號,隨布雷艦隊從威廉港啟程,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海上航行抵達了被譽為“北方直布羅陀”的赫爾戈蘭島。
赫爾戈蘭之名意為“神聖之地”,在北歐神話中,它是正義、和平與真理之神弗裏斯提的居所。1721年,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隔斷了赫爾戈蘭本島與其沙灘之間的天然通道,故而此後的赫爾戈蘭島由有著61米紅褐色峭壁的本島和伸入海中、有著潔白海灘的離島兩部分組成。島嶼周圍水域被稱為“赫爾戈蘭灣”或“德意誌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