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農巷39號。
這是一個雖然麵積不大,但是布置的亭台樓閣俱全的小院子。
院子裏的假山旁,一個古色古香的亭子裏,丁橋和米誌國相向而坐。
米誌國喝了一口,搖搖頭:“我還是普洱吧,這六安瓜片還是喝不慣。”
丁橋卻品的津津有味。
放下茶盞,丁橋說:“就在這院子裏,青天白日的,你就不怕這頭頂上的眼睛?”
米誌國一邊換著茶一邊輕笑的說:“都是自己的生意。”
的確,在海州,百分之八九十的監控生意,都是米家的。
這話一點水分沒有。
丁橋不禁感歎:“米總的觸角真是無孔不入啊。”
米誌國:“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會選擇相信你?”
丁橋:“成大事者,往往如此,就憑你這生意做的這麼大,我就斷定,你會相信我。”
“但你,總得拿出點讓我信服的東西吧。”
“真相,不就是你最想要的東西嗎?”
米誌國:“還有 CH 呢?”
“對你還重要嗎?”
幾番唇槍舌劍。
米誌國沒再說什麼,直接倒好了自己的茶。
仿佛如釋重負的呼口氣:“行,那就說說真相。”
丁橋把麵前杯子裏的茶一飲而盡:“那就不妨從我父親去世說起。”
在丁橋的講述中,時間回到了1995年。
CH案案發前的九天。
那也是一個秋天,葉子在秋風的凜冽中紛紛落下,講述著離別的蒼涼和無奈。
醫院病房裏。
丁克之人之將死,呼吸罩下,嘴唇微動,似乎有話要說。
守護在旁邊的楚江河趕緊喊:“丁橋,丁橋?我師父醒了,要說話。”
喊完,他趕緊湊過去:“師傅,師傅。”
可是丁橋並沒進來。
楚江河趕緊急著走出病房,在門口喊著丁橋的名字,門外的走廊盡頭,隻有方國政在長椅上睡著了,聽見喊聲,趕緊過來。
楚江河問:“丁橋呢?”
方國政慌亂地說:“有人呼他,他去回電話了。怎麼了?”
“老爺子醒了,要說話,估計是想交代後事。”
兩個人趕緊走進病房。
丁克之用手緩緩的指著自己的氧氣罩,楚江河緩緩的看向方國政,又看看門外,丁橋還沒回來,用手輕輕地拿開麵罩。
楚江河一邊解釋著:“師傅,丁橋去回電話了,馬上就回來。”
丁克之斷斷續續的說:“盯著...CH 的...人太多,不....不能落到....外人手裏...用好了是藥.... 用不好...是...毒啊..... ”
楚江河點頭,老頭的聲音愈加微弱。
丁克之:“這是...原液...我分成了 1.2.3,合在一起,我...做的...分子結構調整...就能生效...保...保護...保護好....我怕丁橋惹禍,你們一人一個。”
說著給了方國政 CH1,給了楚江河 CH2。
此時,老人的聲音已接近消失,楚江河靠近耳邊,還是聽不清楚。
他示意方國政關門,方國政走過去關門。
回過頭,丁克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和楚江河說著什麼,
楚江河頻頻點頭。
片刻,丁橋回來,推門而入。
方國政:“快,快過去。”
丁橋走過來,附在老爺子耳邊,老爺子把 CH3 塞給丁橋,隻有兩個字:“聽話。”
此刻的心率儀已經成了一條直線。
房間裏隻有呼喊和哭泣的聲音。
丁橋講完這段回憶,仿佛沉浸其中,手中端著的茶都忘記喝了。
米誌國眯著眼睛追問:“你是說,老爺子最後的那句話,隻有楚江河聽見了?”
丁橋點點頭。
米誌國:“說了什麼?楚江河怎麼說?”
“辦理完喪事,我特意問了楚江河。”
回憶仿佛是一幅畫卷,在兩個人麵前再次展開。
1995年秋,丁克之去世後三天。
丁橋的家裏,時間已經入夜。
方國政負責送親友們離開,房間裏就剩下楚江河,丁橋兩個人。
丁克之的遺像擺在身後的桌子上,臉上的笑容依然存在。
丁橋將遺像擺放好,整理了一下兩邊的供品。
丁橋回過頭:“楚江河,我爸去世前到底跟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