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蕭然笑笑:小時候就這樣,習慣了。
是啊,米蕭然沒說謊,很小的時候,在那個老宅,他就習慣了這樣的排解方式。
那時候,小小的米蕭然躲在家裏的雜物間裏。
對於母親的一聲聲呼喊充耳不聞。
他的眼睛,盯著雜物間門縫裏透過的光。
恍惚間,眼睛裏亮晶晶的,充滿了淚水。
想到這些,米蕭然自顧自地解釋道:可能是小的地方有安全感吧。遇到問題,我就想找個小的地方躲起來。
冉靜雯像撫摸孩子一樣,撫摸著米蕭然的頭。
米蕭然把頭貼在冉靜雯的肚子上。
片刻,米蕭然笑著躲開:老婆,他踢我。
他指著肚子裏的孩子,兩個人會心的笑著。
而殘月籠罩之下的寺廟大堂裏,高平的聲音堅定而又洪亮:我再說一遍,老三,米樂兒不能辭職,你別想了。
米誌國:昨天的新聞我看了,後麵的部分雖然沒播出來,但是,我也聽說了現場發生了什麼,大哥,沒必要啊。
高平:老三,你也曾經是一名警察,對於一名人民警察來說,這很正常。
米誌國:正是因為我做過警察,我知道這個行業要吃多少苦,我才心疼她,別說了,大哥,讓她辭職,回公司。
高平:這件事沒什麼可爭論的。
米誌國:大哥,她是我女兒,我心疼他啊。
高平:廢話,我不心疼嗎?她不是我女兒嗎?
二人無語,異常安靜。
城市的天際線正在微微放亮,幾分鍾後,太陽猛地一跳,蹦出了海麵,霎時間,那遼闊無垠的天空和大海,一下子就布滿了耀眼的金光。
新的一天。
市局外麵的一條街上,早點攤已經熱鬧了起來。
車輛也逐漸增多,早班的交警,已經到崗指揮工作。
勤勞的環衛工人,已經進行收尾工作了。
市公安局大案隊辦公室,侯劍往自己腦袋上鋪了塊白毛巾,在靠牆的長凳上躺平。
孫正陽:你能別用白的嗎?瘮得慌。
侯劍不理他,兀自睡著。
秦奮正坐在孫正陽桌邊,唏哩呼嚕地吃著泡麵,整個臉都快紮進泡麵桶了。
侯劍聽見聲音睡不著了,湊過來問:果然是老相識啊...一點兒不見外?
孫正陽一邊翻抽屜一邊眯眼看秦奮。
孫正陽:秦奮,一點都不勤奮,這都隔好幾年了還能撞我手裏!
秦奮委屈叭叭的說:這回不算,這回我是主動報案,管教說過,未構成量刑情節的可以酌定從輕或不予量刑……哎呦!
幾根火腿腸劈頭蓋臉飛向秦奮,秦奮抓起來用牙啃開腸衣。
孫正陽自己嘴上也叼著根火腿腸,像大佬咬著雪茄煙一樣在嘴邊轉來轉去。
孫正陽:你把少管所當法製大講堂嗎?馬上就滿十八了!再有一次就不是少管所的事了!
秦奮囁嚅:哥,我知道你一直想讓我學好,我也想正經工作來著……可人家一聽從少管所出來都不用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要了我六百押金,幹一個月就把我開了,押金不退,連我身份證都扣著不還我……我真就是想找口東西吃,而且我吃完都會幫人家收拾噠!
橘座聞味而至,在秦奮身邊打轉。
秦奮高高興興把手裏還剩一半的火腿腸全部分給了橘座。
侯劍:你甭管它,它是我們局裏唯一有鐵飯碗的。
說著指向牆角的貓食盆。
秦奮:誒?這麼好啊?
秦奮順侯劍指的方向看過去,牆角橘座的飯盆位置上,確實是兩個亮鋥鋥的鋼飯盆,一個裝水一個放糧。
米樂兒一身便服,背著包走進辦公室,把初步屍檢報告丟給孫正陽。
米樂兒:呂薇薇的初步屍檢報告。
孫正陽:米老師下班,難得的奇景啊。
米樂兒聲音漸漸遠去:沒事別找我。
米樂兒飄然而去,秦奮一直好奇又崇拜地看著她從進門到出去。
孫正陽用火腿腸指秦奮:你不許再溜門撬鎖了,我給你想想辦法,嗯...先把身份證弄回來。
秦奮高興地說:誒!哥,你看,我就喜歡研究鎖頭啥的,110 不都有那個合作的平台嗎,要是能幹這個,我保證好好幹。
孫正陽隨便操起一本雜誌扔了過去:你還提要求!還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