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子遠比外麵看起來大的多,裏麵燈紅酒綠,客人們都奇奇怪怪,看著就不是人類,他們身著華服,豪擲千金,美貌女子各式各樣,阿袁甚至看到了小黑小白阿史那混在客人們之間,舉著酒杯,被幾個美女圍著,正中間的舞台上,幾個穿著清涼的胡姬正在載歌載舞。阿袁看到這些女子的頭上都有著一對毛茸茸的耳朵,有的是黃色的,有的是黑色的,有的是花色的,各式各樣的,還長著各種顏色的毛茸茸的大尾巴,也不知道最近神都城裏的女娘們都流行些什麼……雪娘一把捂住阿袁的眼睛說:“小孩子,不許看!”
“咦?那不是鏡音觀的袁阿郎麼?”小黑小白在身後喊道。
“兩位官差玩好自己的,我帶袁阿郎去後院了。”雪娘一邊捂著阿袁的眼睛快步走著,一邊回首說道。
阿袁隻覺得那手又溫暖又柔軟,他被帶到後院的一個房間裏,裏麵家具甚為華美,有胡床,有蒲團,有矮櫃,還有精美的擺件餐具。雪娘從矮櫃上描金的盤子裏拿了一塊花朵形狀的糕點遞給阿袁,阿袁放在嘴裏,一股花朵的清香就充滿了口腔,他三口兩口就吃完了,渣滓掉的到處都是。雪娘笑著幫他撣掉這些碎渣,嘴裏還碎碎念的說:“袁阿郎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要有些男兒郎的樣子了。”阿袁一邊點著頭,一邊眼眶有點濕,他覺得這大概就是有娘親的樣子吧。
“雪娘剛才還說阿袁是個小孩子呢。”阿袁紅著臉小聲說道。
“真是的,雪娘年紀大了,腦子都不好使了,說過的話啊,轉頭就忘了。”雪娘給他整理衣服的時候,發現衣服有破損的地方,她將那盤糕點都遞給阿袁,又給他倒了杯果汁,讓他坐在胡床上吃,自己去找了針線,就著屋裏的燭光幫阿袁補起了衣裳。
阿袁發現雪娘的眼神很不好,給他補衣裳的時候,離的很近才能看清。
“雪娘才不老,雪娘多好看呀,如果我有阿娘,應該就是雪娘的樣子吧。”阿袁小聲說道。
“哦?袁阿郎沒有阿娘麼?”雪娘好奇的問道。
阿袁搖了搖頭,眼神有些失落。
“怎麼可能呢?每個人都有阿娘呀。”
“可能有的吧,隻是我從未見過,阿耶也從未提起過……”
“嗯,沒關係,等我們長大了,都要離開阿娘和阿耶的身邊,去闖蕩偌大的天下呀。”雪娘溫柔的說道,“天色太晚了,袁阿郎要睡覺了。我已經托黃鼠告訴狸奴,你在這裏了,他一會便會來接你,你安心睡吧。”雪娘已經縫好了衣衫,收好了針線,修長柔軟又粉嫩的手指在阿袁眉宇間掃了兩下,阿袁就睜不開眼了,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