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簡直不可思議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在這個時候,肚子裏頭的孩子當即踢了她一下。
感覺到肚子裏頭的動靜,那婦人激動得當即就潸然淚下,恨不得當場就給葉杏跪下了。
“鐵生,孩子還在,孩子還在動呢!我們的孩子還在動呢。”婦人哭著說道,珍重萬分地摸著肚子。
張鐵生看了看自己的婆娘,又看了看葉杏。
他抽了一把旱煙,將嘴裏頭最後一口煙霧吐出來,這才聲音沙啞道:“恩人,等公安來了,你就說是我一個人幹的,她的肚子都這麼大了,進了牢裏頭受不了的,你看行不?”
聽了這話,那婦人眼眶當即又紅了。
她看了看葉杏,忽然從床上起來,然後正兒八經地跪在了葉杏跟前,哭著道:“恩人,我們這就將你送回去,你,你不要計較這事兒行不行——我們,我們也是走投無路了——”
“六年前,他在這裏守電站,碰到個想不開的婦人,帶著兩個孩子來這裏投河,那兩個孩子都蠻大了,他跳進河裏,先將兩個孩子撈了起來,最後救那個婦人的時候,他有些脫力了,兩個孩子一直在岸上哭,一直叫媽媽——”
“當時我肚子都有七八個月大了,馬上都要生了,最後沒有法子,見他們兩個人都要 沉下去了,我隻能下水去救人,當時隆冬十月的,這水裏頭是刺骨的冷,我們合力救了人,孩子當天就沒有動靜了。”
“最後那個孩子生下來,是個死胎,也就是這樣,我落下了病根,後麵又懷上了兩個孩子,都沒有留住。後麵這電站也停了,他工作也丟了,我們眼看著年紀也大了,要是再留不住這個孩子,以後可能就徹底生不了了,他這是犯了渾了,想著弄一筆錢,帶我去省城的醫院好好保胎,將這個孩子留下來的。”
“恩人,我知道我們不是人,冒犯了你,不過我們也是實在逼得沒有法子了,俺們兩口子也是地地道道的老實人,當初也是為了救人啊!俺們也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老天爺為啥要這樣對俺們啊——”
說到最後,那婦人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張鐵生扶起了那婦人,黝黑的額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低聲道:“婆娘,別哭了,這孩子是好不容易才穩住了,你別折騰了,做錯事就該罰的,我去坐牢,沒有關係,恩人,隻要能夠留下這個孩子,隻要我婆娘沒事,就是讓我吃槍子,我死得也瞑目了。”
葉杏揉了揉自己生痛的眉心。
她沉聲道:“她這個症狀是習慣性流產,現在雖然止住了血,不過還是挺凶險的,還得繼續吃藥,我給你開個方子,你按照方子吃一個月,這胎才能夠穩住。”
“至於坐牢不坐牢的,你們倒是想多了,幕後主使不是你們,真要追責起來,揪住幕後的人,才是我的目的,隻要你們將幕後主使供出來,跟警方實話實說,我可以保釋你們。”葉杏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