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你說跟我長久過日子的話,那我們生孩子嗎?要是有了孩子,我還得照顧孩子還得照顧你,我真的搞不來。”葉杏隻好露出了一抹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意,道,“所以很抱歉,除非我能夠將你治好,否則我——”
“你會離開我。”江辭深見她欲言又止,將她剩下的話沉聲說了出來。
葉杏也怕將人刺激得太狠了,隻好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道:“你也別說我自私,但你也不用太過喪氣,你的手快好了,日子總會一日比一日好的。”
江辭深勾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道:“說的是。”
人性本來就是自私的。
他妄圖讓葉杏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過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何嚐又不是一種自私呢?
見江辭深的臉色變得清冷又落寞起來,葉杏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隻好勸道:“不過這都是長遠的事情了,我這不是還沒有去縣城看手術器械嗎?你要樂觀,積極一點,先吃飽飯再說明天的事情。”
說著,她又舀起了一勺飯,遞到了江辭深的嘴邊。
江辭深張嘴吃掉了,目光一如既往的深沉而清冷,不過他斂回了自己的目光,明明滅滅的,看不清他是喜是怒。
後麵吃飯的時候,兩人沒有再說話。
葉杏話雖說得無情,不過卻還是周到細致地照顧著江辭深。
吃完晚飯後,仍然是給他洗漱了一番。
“你對每個病人都這樣嗎?”洗澡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江辭深忽然冷不丁開口問了一句。
“啊?”葉杏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江辭深說的是自己是否給別的病人洗過澡?
“你是第一個,我說了我以前生活過得不錯,我隻管治病就可以了,這種粗重活兒有護工做的。”
護工,是江辭深從來沒有聽說過的詞彙。
聽了葉杏的話,江辭深竟然露出了一抹落寞的笑意來,自嘲道:“那還真是我的榮幸。”
葉杏顧著舀水,沒有聽清他這一句。
兩人都洗漱後,葉杏又給江辭深針灸了一次,換了藥。
“手腕恢複得很好,應該過幾天就可以動了,不過還是不要提重物這些。”葉杏叮囑道。
江辭深點了點頭。
“我去睡了,晚安。”葉杏收拾好藥物之後,打了個哈欠。
江辭深目光沉沉地看著她,聲音低沉道:“好,晚安。”
片刻之後,整個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不多時,江辭深就可以清清楚楚地聽見裏間傳來了葉杏均勻而綿長的呼吸聲。
聽著她的呼吸聲,以往他都有睡意的。
可是如今,他睡意全無,隻是睜開雙眸,看著窗外黑色天幕中皎潔的圓月。
也許天上的圓月也察覺到了他的憂傷,溫柔的月色從窗子中傾瀉進來,落在他寂寥的俊臉上,倒映出他眼底濃厚如墨的悲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