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讓人恐懼,同時也讓人平靜。
偌大的房間,沒有燈光,也沒有任何響動。
蘭若離抱著膝蓋,坐在寬大的飄窗上,看著樓外的滿街霓虹,人來人往,享受著最後一刻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門鎖終於轉動了,她既期待,又恐懼。
鄭子涵也沒有開燈,隻是把自己重重地扔在沙發裏,不堪重負的彈簧發出了悶悶的響聲。
蘭若離的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
“回來了!”她終於還是忍受不了令人窒息的沉寂,卻又不知道怎樣開口提那件事。
他翻身坐了起來,點了根煙,火柴瞬間燃燒的花火映襯出他憔悴的麵容,顯得更加深刻,“是林子瀟吧,他逼你那樣做的嗎?”
她終究還是低估了他,低估了他對自己的信任,同時更痛恨自己的所作所為。
“對不起!”除了這句話,此刻其他所有一切的表達都顯得蒼白而無力。
“算了,不管什麼原因,我們離婚吧。”鄭子涵猛吸了一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後麵的交給我處理,你不會再因為我受到任何傷害。”
他居然可以說的那樣輕描淡寫,完全像一個冷眼的旁觀者,在評論別人的故事。
蘭若離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然而,那兩個字足以勾起她所有的神經。
“對不起,我不敢祈求你的原諒,但是,別趕我走,讓我留在你身邊,好嗎?”她弱弱地哀求,身下大理石的冰涼透過厚厚的鵝絨墊子襲遍全身。
“別說了,就這麼定了吧。”他大概是下定決心了吧,又或者是擔心經不住她的哀求會收回成命,不耐煩的打斷了她。“這裏留給你,明天我就搬出去。”
鄭子涵霸道地安排著,就著窗外的光亮,俯身單膝跪在她麵前,一如新婚之夜的情景,卻恍若隔世。
“別說對不起,你並沒有傷害我,相反,我現在明白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因為我的隱忍而對我手下留情,包括所謂的‘親人’。”他沾上煙草味的手指穿過她披散的秀發,輕輕撫著她冰冷地麵龐,“以後好好照顧自己,相信我,我隻是想保護你。”
她還能說什麼呢,就算他現在將自己掃地出門,也是自己罪有應得,事到如今,還有辯解的必要嗎?!
“明天,我要一趟倫敦,大約待一個星期,我媽媽身體最近不是很好,所以等我回來,我們再去辦手續--”
“不,你就這麼著急著要擺脫我嗎,我就真的讓你那麼厭惡嗎?你口口聲聲說想要保護我,那麼你的方式隻是要拒我於千裏?我寧願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起碼能讓我好過點。”她失控地隨手抓起一個抱枕,歇斯底裏地拍在鄭子涵身上。
他隻有緊緊抱住她。?
“你媽為什麼那麼討厭我,現在連你也不要我了嗎?”在他懷裏,她哭的肝腸寸斷。
想到上次婆媳倆見麵的情景,鄭子涵也一直不明就裏。
但是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