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許悠曾叮囑過許長風等人,萬不可與衍天宗起衝突。

一旦兩方交戰,那就從受害變成了互毆,到時勢弱的一方必然吃虧。

計劃本應順利進行。

卻沒料想到,許長卿這個憨貨帶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叫陣潑皮來。

殺了這些個潑皮,沒人會認為衍天宗做錯了。

因為他們在武者眼中賤如草芥。

誰會怪你殺了一條叫囂的野犬?

然而對於許家而言,自己帶來的扈從被殺,倘若不予反抗,傳出去豈不成了笑話?

許長風的出手沒問題,對方的出手更是破局一指,足夠精妙。

隻有許長卿那個傻蛋還蒙在鼓裏,衝著對方陣營叫囂著“畜生”“有種衝小爺來”之類的蠢話。

這才導致了如今僵持的局麵被打破,許家從主動一方變成了被動一方。

“唉,不怕神一樣的對手……”

……

噠噠噠——

猶豫的幾息之間,山門附近湧上無數手持火把的衍天宗弟子。

從他們左手上纏著銅錢,穿著道士袍的打扮來看,一眼便可知是卜算門的內門精銳。

“許長風,你在我衍天宗轄內傷我卜算門首席管事,我廖勝必讓你血債血償!”

許長風一擊即退,閃身至許家方陣中央,老臉難看地皺了皺。

“娘希匹,這幫狗雜碎,果然在這等著陰老子。”

許驚天狠狠瞪了許長卿一眼,湊上前小聲道:

“父親,這卜算門是有備而來,如今事情已經到了此等地步,我等恐怕要先退一步。”

“退?”許長風揚起粗闊的眉毛:“就這麼退了,我許長風的老臉往哪擱?”

“……”許驚天默默退了下去,心頭暗暗腹誹:

對麵又來了百來號人,算起來總數都快上千了。

打是能打,隻是打起來,後果如何?

在許悠的刻意安排下,他們的矛盾集中在與卜算門一門之間。

如果在此大開殺戒,那就成了與整個衍天宗為敵。

據他所知,衍天宗六門,每一門都有兩到三位五品武者。

類似於刀劍與拳腳這兩門精於戰鬥的山門,甚至有六品武者坐鎮。

更不用說茫茫多的弟子們,一人一口唾沫便足以吞沒許家百來號人。

可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隻得將事情交由許長風處置。

“廖勝,他殺了我的人,我不過廢了他半身功力,這筆交易,合當是你卜算門占便宜。”

許長風大嘴張開,喊得虎虎生風。

這樣的回答,自然得不到旁人認可。

“呸,好不要臉的老東西,你手下那痞子便是死一百次也換不來武管事半根手指頭!”

“此言極是,如今這老東西打傷了武管事,咱們定不能讓他就此安然離去,否則的話,我衍天宗的麵子要往哪擱?”

“對,擒下他,擒下他!”

沒人會覺得他們的叫囂有問題。

一個潑皮的性命與五品武者的功力相比,說是輕於鴻毛都

口號聲中,方才起哄之人偷偷溜走。

他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卻沒能逃過許悠的眼睛。

“喂,傻丫頭,那裏是做什麼的?”許悠指了指東南方向的塔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