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筱抬頭,一滴熱淚順著眼尾落下。
淺淺的霾籠罩在城市上空,仿佛是她內心的真實寫照。她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心中荒蕪與絕望交織,就像這一片灰暗的天空一樣。
不知道在路邊坐了多久,手被凍的發紫。她撐著樹幹起身,將錄音筆放進衣服口袋裏,拖著步子狼狽的向‘未來’大廈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碰到的人疑惑的目光就沒有消失過,她活像一個被人圍觀的傻子。走了一段路程,司筱忽然頓住,扭頭看著手肘位置的衣服布料,剛才被傅允知從車上踹下來時摔破了個洞。
她重新移到路邊,伸手攔了個出租車。
回到江家的時候,司筱走進廚房打開冰箱,開了一罐冰可樂,一下子灌下去大半罐。胸腔胡亂跳動的心瞬間被澆停。
從早上到現在,她就吃了兩個包子喝了一杯豆漿。肚子早已被餓的咕咕叫,自顧自在廚房摘起了菜葉子。
德姨過來的時候,她的麵條已經煮好了。白花花的麵條上放著幾片綠菜葉子和一個煎的金黃的雞蛋。
“少夫人,你想吃什麼直接叫我做啊。何必親自動手呢。”德姨看著她,雙手放在胸前有些局促的說道。
司筱端著一碗麵從德姨身邊路過的時候,唇角輕微咧開著,這個笑容實在是算不上自然。
她將麵放在餐桌上,僵硬的拉開椅子坐下,拿著筷子吃了起來。白花花的麵條入嘴之後卻是寡淡無味,想來應當是忘了放鹽。
看著眼前色相極好的麵條,卻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可她不想昨天那種痛苦再次上演,埋著頭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德姨在一旁看著她吃一口,嘔一下。吃一口,嘔一下。趕忙跑過來輕撫著她的背,“少夫人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她的聲音裏充滿了關切和擔憂。
司筱抬頭笑著看向德姨,嫁到江家快一年了。這個和藹的婦人總會變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每每看她的時候都像是在看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這種眼神是她在司家從未見過的,司家的傭人都跟她養母一樣,從未正眼瞧過她。
“德姨,我沒事。”
“還說沒事,瞧瞧你這衣服!”
德姨仔細打量著她渾身上下,才發現衣服手肘的位置破了個大洞。抬眼便對上她那雙淚汪汪的眸子。德姨慌亂的伸出粗糲帶著厚繭的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水。
司筱雙手抱住德姨的腰,將臉埋進她滿含煙火氣息的衣服裏,低聲哭泣著,“德姨,麵沒放鹽……”
粗糲的手輕拍著她的脊背,語氣有些憐愛的說道,“沒關係的,我去重新給你煮一碗。”
司筱鬆開抱著德姨的手,低頭便看到了蹲坐在她腳邊的歲歲。小家夥似乎感受到她的悲傷,毛茸茸的尾巴耷拉在地上,綠色的瞳孔微微放大,擔憂的看著她。
德姨彎下腰碰了碰它的小腦袋,“歲歲要照顧好媽咪哦。”
歲歲看著德姨進了廚房,重新歪過頭看著司筱,然後小腿一蹬跳到她的身上。毛茸茸的小腦袋一個勁的蹭著司筱的臉頰,淚水打濕了它的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