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怔愣不已。
怔著怔著，她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兩行血淚從她黑色的眼眶裏流了出來，滑過她沒有血色的臉龐。
“我都忘了，我是有家的，一個真正的家。”她笑道。
“你說得對，我並沒有真正忘記，而是把那些不好的經曆全都埋藏了起來，選擇性的遺忘。因為，就算我變成鬼了，我也報不了仇，走不出這座山。”
風停了，閃電停了，雷也停了。
那些黑色的濃霧慢慢轉淡，又變成了白色。
女鬼平複下心情，和曲聽鳶訴說她的過往。
“我不記得我叫什麼了。這個我是真的不記得了，我沒有騙你，我隻記得那群人叫我小長，因為他們覺得我的腿很長。”
“我讀大三的時候，有一天周末，自己去看電影。那個時候，我還挺喜歡自己一個人看電影、逛街的，因為不用問對方的意見，自己想去哪就去哪、想幹嘛就幹嘛，很自由。”
“那天，我從電影院出來，正準備去吃飯，一個抱著嬰兒的中年婦人焦急的問我縱水路怎麼走。她說她和她老公走散了，她老公在縱水路上的一家餃子館等她，讓我給她指路。”
“我給她說怎麼走的時候，她懷裏的嬰兒一直哭。她一邊手忙腳亂地哄嬰兒，一邊又向我道歉說孩子太吵了，她沒聽清，如果不遠的話，我能不能帶她過去。正好縱水路離得不遠，我看她一個人帶著那麼小的嬰兒挺辛苦的，就毫無防備得帶她過去了。”
“經過一段人比較少的路段時，路邊停著一輛麵包車。我們剛走到麵包車的旁邊，麵包車的門就打開了，從裏麵跳出來兩個男人，一個人鉗住我的脖子、捂著我的嘴，另一個人抬著我的腿，兩人合力把我扔上了麵包車。上車不久，我就暈過去了。”
“當時那輛麵包車停在一個小巷子的路口前，小巷子裏沒有人出來，我和中年婦女正好要從麵包車和小巷子路口的中間經過。這個位置比較隱蔽，沒有人發現這邊的異樣。想來那群人肯定是提前踩好了點，中年婦女才特地帶著我往麵包車和路口的中間走的。”
【我靠，人販子真猖狂啊！當街直接搶花季少女啊！】
【十幾年前，監控沒有那麼普及，人販子確實很猖狂】
【現在的人販子也很猖狂啊！人販子會假裝是你的男友、親人，拉著你就往車上帶，你求救，人販子就會和別人解釋你是他女朋友，你們鬧了矛盾。這樣一來，路人也不好管了】
【對對對！還有的人販子會趁著親人不注意，假裝熟人直接把孩子牽走】
【唉，就是類似的新聞多了，我現在碰到找我幫忙的路人，我分不清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都會統一不幫了】
【樓上的，我也是，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啊，獨自在外還是多個心眼得好。有時候，表情凶一點，不要露出一副你很和善的樣子，糟心事反而會少一些】
女鬼接著道：“途中，我醒過一次，感覺麵包車行駛在很顛簸的路上。坐在後座的中年婦女見我醒了，直接拿起一個棍子又把我敲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