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
“官爺,官爺,俺們家就剩這麼一個男丁了,孩兒他爹走得早,家裏還得靠他掙糧食呢……官爺,俺求求你,放了他吧……”
村口,一位大娘不顧形象地跪在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麵前,聲淚俱下地朝著男人磕頭,乞求男人放過自己的兒子。
“呸”,男人朝著大娘怒罵:“你個臭老娘們懂個屁啊,敵國那群王八羔子正在前線撒野嘞,要不是羽將軍手下缺人,輪得到你兒子?老子選他去參軍是瞧得上他,你再敢不識好歹地擱這攔人,老子就弄死你!”
罵完後,男人覺得不解氣,又朝著大娘狠狠地踹上一腳,然後讓身邊的人帶著大娘的兒子,頭也不回地走了,。徒留大娘一人在原地昏迷。
軍官們帶著被當地官府四處抓來的壯丁走了很多天了,疲憊的壯丁們被軍官圍在中間,像趕牲口一樣。壯丁們腳底下布滿了枯骨,枯骨被斷的聲音充斥著壯丁們的耳朵,嚇得他們臉色發白,還有些膽小的想逃跑,卻被周圍的軍官趕回了中間。
不知又走了多久,他們到了一個相對平坦的廣場,壯丁們被趕到了廣場的中央,被官兵指揮著站成幾排。
壯丁們站在一塊,喧鬧異常,大家都相互發泄著對戰爭的恐懼。
隻不過他們沒吵多久就被一聲大吼嚇停了。
緊接著,一個軍官樣的男人站在了隊伍前方由一塊巨石搭成的簡陋的平台上:“都吵吵什麼!能上戰場,能為國殺敵,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有啥好不樂意的?現在到老子這來領名牌,以後在軍隊了,你們就隻能是這個名字,再讓老子聽到其他名字你們就死定了!記住,拿完牌之後,去營房換衣服!”
軍官這話一出,所有壯丁都老實了,他們匆匆領了名牌,就衝向營房去換衣服了。
不到兩個時辰的功夫,大部分壯丁都換上了軍服,在廣場中央集合了。
那個軍官看著新兵的衣服穿的不成樣子,整個隊伍沒一點紀律可言,有些人還在講小話,軍官又罵了句髒話。
又過了一會兒,等壯丁們都集合在廣場了,軍官又站在平台上,朝壯丁大吼:“都站好!都唧唧歪歪些什麼?老子告訴你們,羽將軍帶隊在離這不到500裏的地和敵人打仗。接下來兩個月你們都在這訓練,兩個月後,通通上戰場支援羽將軍!不好好訓練的話,上了戰場後全去見閻王爺!……”
軍官說完話已經月上雲梢了,散了的新兵匆匆吃了點糧食,就回去自己的舍營帳篷了。
在廣場的後山上搭了十來個帳篷,有的是舍營,有的是醫院。每個舍營裏住四個人,放兩盞煤油燈在中央,士兵們就都在後山的湖裏打水洗澡。
此時,沒人管的新兵舍營格外地熱鬧,大家家境、生活環境都差不多,在一起自然就放鬆不少。
“我叫爾陸,我跟你們講,我唱曲兒唱的可好了,改天有機會叫你們開開眼!”
“我叫肆祁,我力氣老大了,砍六斤柴都不帶喘氣的,那十裏八鄉啊就沒有比我更厲害的!”說著,肆祁還神氣地指了指自己手上的肌肉。
“厲害啊!我叫幺叁,也沒啥會的,不過啊,我娘教過我怎麼跳舞,爾陸兄弟,要是有機會,你唱曲兒來我配舞,如何呀?”
爾陸爽快地答應了。
……
三人歡天喜地地聊了很久,才發現舍營角落有個人一直一言不發,好像睡得沉了。
睡他對麵的爾陸正想問他叫什麼 就被幺叁攔住了:“別叫他,他叫幺伍,他娘昨個兒早啊給當地的官爺打死了,讓他自己安靜會兒吧!”
聽幺叁講完,肆祁和爾陸都是一陣唏噓,也就沒再敢打擾幺伍了。
新兵舍營一直到有人來催他們睡覺才安靜下來。
夜色正好,無人歡喜多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