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六年,李家溝。
曬衣節後各家各戶已經把自家的衣服全部換洗了一遍,家裏已經不再熱鬧了,天氣也越來越熱,河邊的水就是各家喜歡待的地方。
一位看起來有五六十的老婦走出了家門 , 響午頭,村裏的女人們照例趁著日頭好,在河邊漿洗衣服聊起閑話。
瞧見那老婦人端著盆蹲下來一個帶頭巾的女人努努嘴,示意李燕子去看。
“六嬸,你家那個女人怎麼樣,她有沒有和狗子同房。”
“六嬸,你家兒媳婦不會盯著不讓吧。”
女人們笑聲一片,眼裏有著看熱鬧的意思。
李家溝窮的很,每天都是吃喝下地,老早沒啥新鮮的閑話可聊。
這幾天都在走親戚,每天都在花錢,心裏煩的狠。
可沒想到這六嬸家的狗子典了一個女人回家!
一個窮泥腿子,居然學大戶人家納起小來,村裏人都在議論紛紛。
不過他們可有好戲看了,畢竟這李狗子的原配衣服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捶打哭衣服的老婦看了她一眼,麵無表情的說道:“不關你的事,而且燕子,你這麼操心你狗子弟弟的事,要不你就在我家住下,睡在他們的中間,以後你想看什麼都看的到,你覺得怎麼樣?”
這話一落讓李燕子臉色一紅一白,立馬說道:“六嬸,你怎麼說這話,我不是這個意思,而且我也是關心狗子,你這話讓我怎麼見人。”
老婦是李家溝有名的人物,村裏稱她為李六嬸,因為她家男人在家裏排行第六,這麼出名也是家裏的兒子還天天去賭坊。
賭坊是他們這些人能去的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德性。
不過他們家老太爺之前做和跑商有一點錢,隻是李狗子天天去賭坊差不多錢快敗光了吧。
不過這個女人也是可憐,被典到這家,天天被楊氏欺負。
果然沒過兩天聽說李狗子的媳婦楊氏天天打她,而且還不讓她和狗子同房,把她當做下人看待,折磨的不成人樣了。
王氏看著李六嬸怕這女人被折磨死了,勸道:“六嬸,你還是讓楊氏悠著點,要是出了讓人命咱們村可不好過,而且狗子也會去衙門的,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李六嬸聽著她們的話麵無表情的臉有了波動:“我心裏清楚,不過她是我家出錢典回來的不做事難道要白吃我家的嗎?要是能給狗子生個兒子我當然會對她好,現在可不行。”
李六嬸可不聖母,不生個她家生兒子還想過的好,想的美。
衣裳洗完後不理會旁邊的眼神就端著盆子走了,家裏事多,可不能在這裏磨洋工。
一路回去籍看到家裏很是清淨,而且典來的女人居然不幹活,人也見不到,
“沈招娣,你死哪去了,給我出來幹活,老娘買你就是來幹活的,難道想在老娘家好吃懶做,趕快給老娘出來!”
李六嬸氣的火冒三丈,覺得自家虧了,那錢白花了。
在隔壁門口聊天的女人一看這架勢,把手裏的瓜子皮一扔一溜煙跑過來討好道:“娘,你說那沈招娣是不是偷懶,我剛才找劉寡婦問了也沒看見她,你說她不會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