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都別吵了!”
室內的聲音戛然而止,陷入詭異的安靜,兩道驚訝的目光同時看向說話的人。
觀月幹笑兩聲,自己情急之下就吼了出來,也不明白這兩人好端端的怎麼會吵起來。
看到白術轉身走出門,觀月心下著急,忙著把還剩大半碗的藥塞到鹿野院平藏的手裏,追在他身後。
“白術,天已經黑了,他一個人對璃月本就不熟,就先讓他留下來吧,今天的事我替他向你道歉。”
考慮到鹿野院平藏怕黑,叫提著一盞燈籠走夜路跟殺了他沒有區別,隻能硬下頭皮開口讓他先留下來。
白術的眼裏終於有一絲溫度,臉上也有了笑容,“你放心,我剛才隻是在說氣話而已,我還不至於把一個異國人扔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白術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會生氣,尤其是看到鹿野院平藏那副似純良無害的表情,嘴裏還喊著觀月姐姐長姐姐短的,說話的方式簡直就是活脫脫一小綠茶,讓人看著就來氣。
他日常待人處事一向謙遜有禮,時常對患者施以親切的笑容,為何會這般沉不住氣。
觀月鬆了一口氣,再次跟他道了謝,這才轉身返回到房間裏。
那半碗藥就放在床邊,觀月一出去,鹿野院平藏再也不肯喝。
觀月擰眉,舀了一勺子湯藥伸到鹿野院平藏嘴邊,“來,把藥全喝了。”
鹿野院平藏深蹙的漸漸舒展開,臉上也綻開一絲絲笑意,乖乖聽話,讓觀月一口接著一口喂著喝完了湯藥。
觀月依然給他一顆糖,放在他手心上,“睡覺吧,明天就好了。”
“姐姐……再陪我一會兒。”
見觀月起身要走,鹿野院平藏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淺綠色的眼睛凝望著她,嗓音裏還帶著生病的虛弱,讓人不忍拒絕。
茅草屋不大,兩人在房間裏的對話都被客廳裏坐著的白術聽到了。
不等觀月說話,白術就先開口了,“觀月,你去休息吧,他已經脫離危險,不用照看的,今天你忙了一個下午照顧我們也累了。”
觀月嗯了一聲,隻聽白術又說道:“你的睡袋給他了,今晚就用我的吧。”
觀月一怔,連忙推辭,“不,不,不用了,夜裏很涼,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好了,我身體好不容易感冒。”
白術本就體弱,氣溫降低或是著涼就容易持續發冷和發燒,在不卜廬觀月已經見識到他犯病時的樣子。
因誤會被鹿野院平藏揍了一拳不說,還要耗費精力救治他,觀月說什麼都不會接受他的睡袋了。
“那你怎麼辦?”白術問道。
“我還帶了一張薄毯,可以應付一晚。”
觀月滿臉輕鬆,多穿點衣服,再蓋上薄毯,應該不會太冷。
說話間,床榻上的鹿野院平藏自覺往裏麵挪了挪了,仿佛給觀月騰出一個位置,“姐姐,你的睡袋夠寬,睡兩個人也不擠,你過來,一起睡。”
“咳咳咳……”
客廳裏的白術臉色正抿了一口熱茶,準備下咽就忍不住差點噴了出來,嗆得他發出一陣急促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