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門溜了出去後，他居然看到有早餐店。
而且買的人還不少。
應該都是苦命人吧，這麼早就起來。
走過去一看，賣的都是一些官方生產的定式早點。
也就是飽肚而已，沒什麼營養。
淩楓隨便買了一點試試，價格超便宜。
味道還行，但是吃的不知道是個啥。
估計都是科技與狠活。
要是幾十年前那個姓辛的網紅出生在這個年代，肯定能發大財。
因為現在普通人隻求飽肚，那些防腐劑什麼的吃多了也許還真能防腐了。
比起一開始的吃人，這狀況已經算是天堂了。
路上有鏟雪車在清理道路。
他有點懷念災前的灑水車了，雖然有時候下雨都在灑水。
一座座建築物的積雪位置都被白雪占領。
新的建築很好辨認，因為全都是金字頂的，能預防積雪。
老的建築，就在頂層加裝了人字棚，也是同樣的作用。
地麵就是冰麵，要是不穿雪鞋的話，很容易滑倒。
全城沒有見到一棵植物。
冰雕倒是有不少。
什麼樣的冰雕都有。
淩楓走到一個消防員冰雕前駐足。
底座上釘著一個銘牌。
上麵介紹了冰雕的來曆。
這個叫譚鵬的消防員，在洪水來的時候，連續奮戰了72小時，救出了137個被困的人。
他卻因為勞累過度，送醫院後不幸去世。
再走前幾十米，是一個老式手機的冰雕。
在冰雕屏幕位置，刻了幾行字。
“親愛的寶貝，如果你還活著，請一定記住我愛你！”
下麵的銘牌上寫著：這位母親，在倒塌的房子廢墟中被發現。
當時她雙膝跪在地上，上身向前匍匐，用手支撐著身體。
雖然身體已經被壓得變形，但是在她身下懷裏，那個隻有幾個月的嬰兒卻絲毫無恙在熟睡。
在媽媽的手上發現了這台手機，她在生命最後一刻，用最後的力氣打下了這幾行字。
淩楓眼睛濕潤了。
再往前走，是一個男人趴在一張書桌上。
書桌下麵，是四個眼神恐懼的小孩子。
一個老師，用自己的身體頂住倒塌的房屋，自己血肉模糊。
卻救下了四個小學生。
前麵還有不少冰雕，但是淩楓已經不忍再看。
本以為自己已經被兩輩子經曆的末世吸幹了所有眼淚。
他已經不記得上一次流淚是什麼時候。
背叛？毆打？
還是活吃蟑螂，活吃老鼠？
還是最後連這些都沒得吃？
人吃人，他兩輩子都見過，那是人性最黑暗的一麵。
如同硬幣的另一麵，有的人，卻選擇了在光明的一麵死去。
這枚硬幣，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稍稍平複一下心情。
末世之中，當人性被磨滅殆盡的時候，還能有幾個人能堅持選擇光明的一麵呢？
看了看時間，八點多。
他給梁莊打去電話。
梁莊的語氣是意外的驚喜。
“淩先生。”
“梁師傅，不好意思昨晚約了你，我臨時有事。”
“沒事，我們都挺好的。”
“跟丁姐的事怎樣了？”
淩楓也沒有拐彎抹角。
“她……她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