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了吧,你隻挨打不反抗隻會被他們揍死的。”顴骨上頂著一個烏青的喬司南半蹲著看向躺在地上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小少爺。
今天下午這場難得的“交流賽”簡直就是一場大亂鬥,百人互毆,不分隊友,目之所及皆是敵人。
喬司南的戰鬥力已經是這批人中超然的存在,可還是躲不掉落在身上無差別的拳腳,就連他最為引以為傲的臉上也沒避開“破相”的下場。
不過要說最慘的還是這位倒在地上起不來的仁兄,臉上上次還沒好全的青紫混著新傷,破皮流血的唇角以及不在混戰中不知道磕到了哪的額頭鮮血汩汩,又紅又紫還加點“番茄醬”的模樣慘不忍睹。
“耿墨,難道外麵沒有等你的人或者說外麵沒有你想珍視的人?”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喬司南也順利和小少爺交換了名字,他看著大口喘氣的耿墨,對方那雙眼睛永遠都是黯淡無光折射不出一絲光亮,沒有期許沒有憧憬,就像一個沒有未來的人。
這樣的人在如此嚴酷的訓練營是無法生存的,訓練營折磨的不止是身體,更大一部分是對精神的打壓,在體能極度透支的情況下,alpha高於一般人的精神閥域就會紊亂,然後出現暴躁易怒或者沮喪低迷等極端情緒。
再加上不同alpha之間的信息素碰撞,不夠強悍地隻能被宰割,所以喬司南才一直說在這裏就算是含著苦也要靠著念想裏的那一點甜堅持下去。
耿墨動了動如千斤重的手臂,脫臼帶來的疼痛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吃力地用一隻手撐著地麵坐起,額上的血因為他的動作流到了眼睫之上模糊了視線,胸口劇烈的疼痛讓他猛咳兩下。
“我去,哥們你這都得內傷了。”
伴隨著喬司南的驚呼耿墨捂著嘴的手掌果然沾滿了血水,胸口上實實在在挨的這幾腳確實要命,當時耿墨也想要避開,但是他的體質在一群alpha中根本沒有絲毫優勢,所以隻有吃虧的份。
“來來來,我扶你去醫務室,總不能真死這吧。”
喬司南非常佩服對方,都血流成河了還愣是不吭一聲,這耐受度真是杠杠的。可惜他不知道的是這些疼痛對於耿墨來說不是不痛,隻是對比分化那幾天的疼痛,這些淺顯的傷口和骨折的手臂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謝謝。”耿墨把沒有骨折的手臂架到喬司南肩上,很明顯他確實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獨自前去醫務室,不然依他的性格也不會輕易麻煩別人。
“下次…下次我會反抗。”被攙扶著的耿墨突然說道。
“怎麼?終於想明白要活著出去了?”
“嗯,外麵還有人等著我救。”
耿墨被打趴在地上的時候沒想著站起來,他看著場館吊頂上的大燈,那光亮幾乎照得他睜不開眼來。
疼痛的滋味他品嚐過好幾次,從最初的無助到後來的習以為常,不是不痛隻是知道痛也無濟於事,這是避無可避的他的命運。
恍神間,耿墨突然想起一雙眼睛,淚光點點,恰若星辰,那是屬於一個omega的眼睛。
Omega是水做的,耿墨早就忘記是在哪裏看到這句話的,但是那個omega確實應該是水做的,因為每次耿墨看見他的時候他好像總是在哭。
第一次在灌木叢間,他不小心撞見被誘導發情的omega被高熱折磨得神誌不清。沒見過這種陣仗的他被嚇得後退一步轉身就想逃跑,但是omega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死死拽住他的褲腿不放。
這個omgea他是認識的,應該說全校沒有不認識這位的,跟這個omega扯上關係隻會讓他本來就不安穩的校園生活更加不安穩,所以他的第一反應還是把對方的手從自己身上扒下來。
就在他打算離開時不經意看見了omega的眼神,含淚的眼睛裏麵充斥著害怕、恐懼以及絕望,這些情緒對於他來說實在再熟悉不過,因為他以前就是這些情緒的長期造訪者。
“救…救我。”
Omega的聲音很輕,但卻聽得一清二楚,雙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最後他還是把校服蓋在對方身上帶他出了學校。
就當是幫一把當初那個在禁閉室的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