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的水盆掉下來的時候,班級一下子就爆發出笑聲,之前的靜寂仿佛就是為了這一刻的愉悅。然而被捉弄的人卻沒有任何反應,他隻是抹去臉上的水珠,麵無表情地撿起摔在地上的水盆放回置物櫃。瘦削的beta一瘸一拐地向教室最角落走去,那是他的位置,遠離人群,與孤單作伴。
坐在窗邊的江瀾心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把玩黑筆,他稍稍有些困乏地眯起眼,而對於這些無聊alpha的無聊把戲,早已屢見不鮮。
在這個alpha為尊的社會,平凡不起眼的beta本就是容易被欺負的對象,更何況是在作為C市一流的名校,在這裏上學的多數都是有權有勢的高幹子弟,除非你的成績足夠漂亮,否則沒些背景的壓根不可能出現在這。
而這個被欺負的beta叫耿墨,是個轉學生。不是萬裏挑一的alpha,不是惹人憐愛的omega,沒有強勢的背景,沒有過人的成績,平凡的簡直不像話。
剛開始還有人擔心這是個深藏不露的大佬,沒人敢做這個出頭鳥。但後來不知是誰發現這個家夥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根本就是個任人欺淩的軟柿子,不知靠的什麼關係出現在這的。
漸漸地,全校都知道了這個耿墨是個沒脾氣的傻子,這樣的人不就是最好的出氣筒的嗎?
“瀾哥,瀾哥。”
身後傳來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他忍不住皺眉,不耐煩地轉身:“有事?”
後桌叫高飛,個子不矮,五官周正,為人卻是欺軟怕硬,仗著家裏有點小錢,在班裏作威作福,像剛才門框上放水盆的損招就是他想出來的。
讓人更加厭惡的是,這高飛還是方奕的狗腿子,鞍前馬後的事情做的得心應手。這個上流社會的走狗在班上監視著江瀾心的一舉一動,隻要是跟江瀾心有關的事情都會彙報給方奕,好借此來討好對方。
“瀾哥,奕哥今天在‘不見’酒吧組局,讓你準時前去。”
一臉諂媚的高飛小心翼翼地看向這位容貌昳麗的omega,不是他說,這個omega好看是好看,但是這麵無表情的模樣像是在看死人,讓人瘮得慌。
轉念又想到不過是靠著一張臉把人迷的七葷八素的卑賤omega罷了,仗著自己背靠方奕,就在自己麵前擺譜,不然憑他一個omega也敢在alpha麵前這樣給臉不要臉。
“不去,我有事。”
“這…瀾哥,你也知道之前你就拒絕過好幾次了,所以這次奕哥發了話讓你非去不可。”眼瞅著麵前Omega越發冰冷的表情,咽了口唾沫,生怕惹怒了這位老大的心尖尖,硬著頭皮繼續講,“您要是不去,奕哥說就親自來‘請’你。”
江瀾心眼神冷漠,袖中兩手緊攥,不長的指甲嵌入手心,帶起疼痛。是啊,他好像也沒得選。
餘光又掃到了角落狼狽的beta,全身都是濕漉漉的,即便是被這樣欺負也還是一聲不吭,好像已經默認了這樣的欺淩。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自己和這個beta好像也沒什麼不同。
沉默片刻,江瀾心呼出一口氣說道:
“告訴他,我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