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山山頂,一處破舊的道觀埋沒在深林之中。
“清明,你跟了我多久?”
道觀之中,昏暗的燭光倒映著床上老道蒼白的臉。
“您又忘啦,我三歲那年就被你撿著帶著了,現在已經整整二十年啦……”
床邊坐著一位秀氣的青年,他穿著一身道服,這是師傅年輕時候的衣缽,現在已經繼承給他了。
“明日起,你離開這裏,再也不許回來。”
老道的語氣猛的犀利起來,眼睛也慢慢的睜開呆望著房頂。
“您又糊塗啦!現在這樣我怎麼能離開了……”
清明隻當自己的師傅隻是又犯病了,沒有在意,正要上山將師傅的被子蓋好時,老道猛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為師沒有給你開玩笑,我大限將至你理應為我料理後事,但我昨日夜觀天象,這山下怕是有大事發生啊……”
老道抓的很緊,清明也不敢掙脫,師傅這副神情不可能是在發病時說的糊塗話。
“那我走了我去哪啊!這世上除了您我就無親無故的……”
清明早就料到自己會有下山的一天,但是這一切來的也太快了……
“明日下山,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別再回來……”
老道說完這句話,就鬆開了手,不一會就傳來了他的鼾聲。
又是這樣,每次都是神經兮兮的說一堆亂七八糟的話,然後就莫名其妙的睡著了,清明歎了口氣,給師傅掖了掖被褥就走了出去,他也不清楚這次師傅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過就現在這種情況,如果自己不留下來照顧他的話,那他是必然歸天的,不過剛才師傅的神情倒也不像是說的糊塗話……
屋外本應昏暗的天空這會透露著一絲詭異的綠色,這是一種大凶之兆,可是就算再怎麼樣,他也不應該讓自己下山去呀,清明歎了口氣,回到自己的房間,卻發現自己的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收拾空了,隻剩下床上的草席和被隨意放在地上的一個大包和一個木箱子,想必裏麵就是自己的所有東西了……不過這山上除了自己就是師傅,可是他不是壓根就下不了床嗎?清明不以為意,躺在了床上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哪裏得罪師傅了……
清明打記事起就開始跟著師傅了,問及自己的出身師傅總是說是從山腳下撿到的,一直以來他與師傅在山上相依為命,在山上師傅一直教他一些奇書異術以及體術方麵的一些技能,二十年如一日,雖說他也不知道自己學的到底是什麼,雖說是道觀,但是像風水,卜算,義理,批命之類的知識他是一點都沒聽師傅說過,反而是教一些對付那些壓根不可能出現的僵屍的法術,這二十年間,上山的人基本上都是請師傅去鎮邪去祟的,每次師傅也不讓他跟著,說他時候不到,一晃這麼久,他甚至連自己的業務都不清楚,到時候下山了自己靠什麼吃飯都不知道……
想到這,清明重重的歎了口氣,看這架勢自己這是不得不走了啊!
清明的屋中被師傅放了很多的古書,這會已經不見了,想必是被裝在那個大木箱子裏了,清明也懶得去想那些有的沒的的了,他還巴不得下山呢!他賭氣的這麼想。
一直以來,為了防止清明的思維也被鎖死在這座山上,每逢佳節吉日,他就會讓清明下山去,一來填充一些生活物資,二來讓他長長見識,了解一下外麵的社會,第一次下山清明舉目茫然,在山上如履平地的他到了大平原上竟不知如何踱步,不過清明的適應能力還是很強的,下山兩三次就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了,同時他也對外麵的世界很向往,每次下山都會把以往的報紙買些回去慢慢的看,他才發覺自己所在的國家是一個十分發達的國家,同時他也對那些強力軍事武器的研發產生了深深的向往,他覺得僵屍也不過是肉體凡胎異變而為,應該扛不住幾炮,那些鬼怪應該也是知道這個道理,都躲著不敢現身,也難怪師傅的活越來越難做了……
想著想著,清明還沒來得及換身衣服就沉沉的睡去,再醒過來時,他已經在山腳下的土坑坑裏,行李就被丟在他旁邊……
清明一臉懵,這是怎麼回事?正在他疑惑之時突然發覺身後站著一個人,他急忙坐了起來警惕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