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城的城樓上,司徒晉透過茫茫夜色,看著不遠處黑漆漆的山峰,隱約可見對麵晏城內的點點燈火。
晏城與臨城之間隔著一座巫山,巫山是整個北境最大的山脈,綿延數千裏,一眼都望不到盡頭,山裏樹木茂盛,地勢險峻,多奇峰怪石。
因為有著晏城與巫山的守護,北遼數百年來從未征服過夏照國,若不是這次衛邦與阿木爾勾結,北遼那些蠻人又如何能輕易破了三城,威脅到京城。
沈遇來到司徒晉身側,看著滿目瘡痍的城牆說道:“王爺,如今北遼軍隊守在城內不出來,我們又不能攻城,要怎樣才能將他們引出來?”
司徒晉漠然道:“既然他們不出來,那我們便進去,從裏麵攻破。”
沈遇猜不透她的意圖,謹慎問道:“可北遼人向來狡猾,我們若想混入城中是難上加難。”
“你能這麼想,那阿木爾定然也是這樣想的,他越是這樣想,防範便越鬆懈,這樣也就給了我們可乘之機。”
“那王爺打算什麼時候行動?”
司徒晉看著頭上沒有一點光亮的天空,徐徐說道:“北境的冬日總是來得更早一些,我觀這天色,三日後必然有一場大雪,天氣寒冷,月黑風高,倒是個動手的好時機。”
沈遇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到時候我跟您一起去。”
三日後,天空果然下起茫茫大雪,到了夜裏,大雪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反而越下越大。
夜色下,臨城旁邊的小城門打開,幾道黑影從城門處飛快閃過,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這會地上還未有積雪,司徒晉帶著人乘著快馬往巫山奔襲而去,快馬加鞭,加上抄近路,不過一個時辰的工夫眼看著晏城的城樓近在眼前。
一行人棄了馬,穿上白色的披風,借著茫茫白雪朝著城樓處小心翼翼摸了過去。
守城的士兵並非北遼人,而是衛邦的軍隊,他們看著北遼人在晏城喝酒吃肉,而他們卻要在寒冷的天氣中迎著冰雪守在城樓之上,冷風穿透身上的棉衣肆意奪走他們身上的體溫。
還未接近城牆便聽到城樓上的人抱怨道:“媽的,那群北遼蠻子抱著女人吃香的喝辣的,我們卻在這裏啃著饅頭吹著北風,憑什麼?這晏城可是我們夏照國的。”
另一人小聲說道:“兄弟,別亂說話,要讓上麵聽到沒咱們好果子吃。”
“怕什麼,我聽說對麵來的軍隊是晉王親自領兵的,這晏城遲早還會回到我們自己人手中,他們蹦躂不了幾天了。”
“我今日看到那個北遼太子帶著人將城口的那一排房屋裏的人都清空了,裏麵進了好多北遼的士兵,他們莫非是在等什麼人。”
司徒晉聞言,腳步一頓,低聲說道:“城內可能有埋伏,我們走。”
一行人剛準備撤退,卻聽見城樓上有人喊道:“不好,有敵軍。”
城樓上頓時慌亂起來,有士兵拿來弓箭瞄準了樓下眾人。
然城下的人麵對城樓上的人絲毫沒有慌亂,很快便退出了射程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