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見他問起此事,娓娓道來:“聽說不是,那男子原是個乞丐,受了極重的傷,一年前暈倒在沈府門口,那時候沈落落的父親剛被調到京城,沈落落救了他。他便在沈府住了下來。”
“沈大人就沈落落一個寶貝女兒,許是看她孤單,便讓那男子留了下來,聽說他當時傷在腦子,記憶全失,便給他取名沈遇,後來晉王回京,見他天賦極高,便親自教導,太子剛才也看到了,他能徒手接箭,可不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的。”
“一年前!”阿木爾反複重複著這三個字,若有所思道:“原來竟是這樣!”
落落出了宮門,仍驚魂未定,此刻的她如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睜著無辜的眼神,躲在馬車的角落裏。
沈遇慢慢將身子移了過去,生怕再嚇到他,動作輕緩溫柔:“姐姐別怕,有我在,誰也傷不了你!”
沈遇堅定的眼神讓落落剛才還七上八下的心瞬間安穩了許多,她的視線落在沈遇手上。
她記得自己被那箭射過來的時候沈遇徒手接住了箭,她將他的手翻過來,過來虎口處裂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她下意識問道:“你的手很疼吧?”
沈遇眉頭一皺:“姐姐不說我都沒注意,確實很疼!”
落落此刻哪裏有剛才的擔驚受怕,她趕忙從馬車旁邊的抽屜裏拿出傷藥,替沈遇處理起傷口來。
沈遇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將傷藥小心翼翼塗在傷口上,輕輕彎了一下唇:“其實也沒什麼,我皮糙肉厚的,隻是些皮肉傷而已。”
落落有些心疼說道:“傷口可深了,這個地方受傷最是痛了。”
沈遇笑道:“姐姐這是在心疼我嗎?”
落落脫口而出:“自然心疼。”
忽又意識到不對,臉色一紅,嬌嗔了他一眼:“竟瞎說!”
外麵天色漸黑,沈遇突然意識到馬車已經走了許久了。
他掀開車簾,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伸手拍了那車夫一下,車夫朝著旁邊一歪,整個身子竟然直直倒了下去。
他朝著四周看了看,這才發現馬車竟然在一條人煙稀少的道路上,四周漆黑一片,唯有馬車前麵掛著的那盞燈籠,散發著朦朧的光暈,在這黑夜之中顯得尤為羸弱。
他當即心下一咯噔,本想將手中的信煙發射出去。
“咻”突然一陣破空聲傳來,在黑夜中聽起來尤為駭人。
“小心!”
沈遇來不及思考,手中的信煙掉落出去,他飛身撲進馬車內,將落落緊緊壓在身下,死死護住。
鋒利的箭矢瘋狂朝著馬車內而來,沈遇已感受到背上肩頭撕裂皮肉的疼痛傳來。
他皺緊了眉頭,連哼都沒有哼一聲,此刻的他異常清醒。
若還待在馬車內,他們二人必死無疑。
他伸手撿起身旁的箭矢,朝著馬屁股扔了過去。
那馬兒吃痛,拉著馬車狂奔起來。
身下的落落早已嚇得麵色蒼白,看到馬車狂奔而去,身後的箭雨終於停了下來。
但沈遇知道這些人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如今隻能拚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