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的手不自覺摸向肚子,緩緩睜開眼皮,含糊問道:“我們回家了嗎?”
司徒晉柔聲說道:“回家了,你心情放鬆些。”
蘇櫻掙紮著想要起身,司徒晉按住她的身子說道:“娘子,你腹中如今懷著孩子,太醫囑咐要靜養,不可亂動!”
蘇櫻聽到孩子,眼睛裏瞬間起了霧氣,她早就有預感,總覺得倦怠,沒想到前世那個孩子終於還是來找她了。
司徒晉見她眼淚汪汪,以為她肚子還疼,忙用手輕輕覆在她的肚子上,急聲問道:“怎麼了?可是肚子還疼!”
蘇櫻哽咽著搖頭:“沒有,我隻是高興。”
司徒雙手覆在她手上,聲音溫柔若春水:“你別擔心,我定能護好你們母子!”
這句話終於讓蘇櫻確信自己的肚子裏真的有了一個小小的生命,心中的喜悅如同春日爭相開放的鮮花。
蘇櫻的精神緊張了一天,這會一鬆弛下來,困意襲來,喝了安胎藥之後,便沉沉睡去。
然她睡得並不安穩,迷迷糊糊中前世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她在夢中輾轉反側,口中囈語不斷,司徒晉緊緊守在她的身側,徹夜未眠。
蘇櫻每次深陷噩夢之中,眼看著蘇蓮的刀快要落在她的肚子之上,她緊張的手在空中胡亂揮舞,然每到這個時候,總有一個聲音在耳邊溫柔響起:“不怕,我來護你!”
這句話一遍遍在耳邊徘徊,蘇櫻的心終於定了下來,沉沉睡去。
深夜的晉王府平靜如一汪春水,然安平侯府卻亂成了一鍋滾燙的沸水。
趙子君被送回安平侯府的時候整個人臉上身上傷痕累累,宮中早已關了宮門,安平侯府的人去張太醫府上的時候才得知張太醫去了晉王府。
張太醫是整個太醫院醫術最好的太醫,安平侯派人去了晉王府,沒想到不止沒見到張太醫,連門口都沒靠近,守衛的士兵說他們王爺吩咐了,以後安平侯府的人哪怕是一條狗都不準靠近晉王府。
安平侯府的人將話原封不動帶了回去,安平侯趙章氣得咬牙切齒,但又無可奈何,誰讓她的女兒得罪了不該得罪之人。
無奈之下,隻得派人去請其他太醫,請了好幾個太醫過來,皆說趙子君身上的傷勢倒是不打緊,但臉上的傷口怕是會毀容,而且無論他們用多好的止血藥,趙子君臉上的傷口卻一直鮮血淋淋,絲毫不見止血。
張太醫一直在晉王府待了三日才被放了出來,這期間晉王府始終大門緊閉。
張太醫剛走出晉王府,安平侯府的人便迎了上來,連拖帶拽將他帶上了馬車。
安平侯早早等在府門前,見張太醫下馬車,忙上前行禮道:“張太醫啊,你一定要救救小女啊。”
張太醫忙上前扶住安平侯:“侯爺這是折煞老臣了,老臣先進去看看,定當盡力而為。”
饒是見過了大場麵的張太醫,在見到趙子君臉上的傷口時,心裏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傷口皮肉外翻,左邊整個麵部都腫了起來,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趙子君這幾日一直昏昏沉沉,高燒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