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建立之初,夏高祖邊義懋大赦天下,廢除後宮,並將前朝華國的皇宮更名為中和城,作為之後每一代夏國君主的居所。
建仁元年,夏高祖正式即位,新設夏國朝廷,主張強國澤民。在位期間,夏高祖勵精圖治,潛心治國,為飽受戰爭折磨的百姓尋得新的美好未來。
建仁十八年,夏高祖因病去世,十八歲的新君邊望即位,年號宣明。同年,杜清華受杜仕月臨終囑托,來到邊望身邊成為他的替身。
“陛下,請讓清華成為您的替身。”杜清華戴著一個滑稽的猴麵具半跪在正在偏房用膳的邊望身側。
中和城新君居處不會派設任何侍衛,那是因為沒有受詔入城議事的人往往在城門口就會被攔下,但是麵前的人卻憑空出現,甚至藏於暗處的影衛也沒有動作……
邊望疑惑地看向突然出現在房中的杜清華,神色不顯驚訝,手隻不動聲色地落在左腰處。
“敢問仁兄是……”
“回陛下,清華是前驃騎大將軍,近日剛病逝的兵部尚書杜隱星獨子,杜清華。”杜清華抬起頭,看著麵前仍帶有少年氣的新帝,極盡忠誠地朝著邊望行了一個大禮,“清華願做陛下的替身,成為陛下未來去往國內各處最有保障的後盾!”
邊望低垂著眼,他放下碗筷,顧左右而言他:“為什麼戴著麵具?”
杜清華茫然地抬起頭,他看見了邊望深邃的雙目,那雙眼睛正在端詳有關杜清華的一切。
“因為清華是陛下的替身,清華的存在不應該被除陛下以外的任何人知道,清華……應當做一個沒有存在的人。”
杜清華腦中閃過數個念頭,最後模棱兩可地給了邊望一個謊言。沒辦法,真話又不能說,畢竟要是邊望看見現在的杜清華,他可能會以為自己見鬼了。
“杜大人是這樣同你說的?”邊望離開木凳,他屈膝平視著杜清華,“清華,我想既然你會來到我身邊,便是已經做好了與我一同為夏國的未來而努力的決心,所以即便現在你隻能呆在中和城,做那在我離開新京時的替身,你已經存在我的記憶之中。清華,你要清楚,你作為我的替身隻是當下的緩兵之計,待我處理好前朝遺留的那些問題,我的出行便不需要任何隱藏,而你,也會成為這世人會知曉的存在。”
語畢,邊望伸出手扶住杜清華的雙肩,帶著他一同站起身。
“以後有勞了,清華。”
杜清華點了點頭,他看見了邊望眼中那個小小的自己。
邊望治國講求躬行治之,在他即位之前,他便常在國內各處走動,在成為一國之君後,他明麵上的行程受到限製,所以他需要一個可以代替他留在新京,又不會背叛的人。
那為什麼會選杜仕月的兒子杜清華來當邊望的替身呢?
杜清華不是一般人。
不,整個杜氏一族都不是一般人。
因為他們都不是人。
杜氏一族是天地靈氣結成的不知名的東西,身有天生惡氣,但可通過煉化將惡氣化為靈氣。雖然杜氏一族無法自己化形,但是可以依附於樹木杜仲化為人形,化一次用一棵杜仲樹,但這是杜氏的普通族人。
作為一族之長的杜清華很特別,因為他可以不依靠外物進行化形,他可以化成世間任何一個人或物。也因此,杜清華能夠完美無缺地扮演好邊望,因為他可以讓自己在外形上和邊望完全一致。
但這並不是杜氏族長最特別的一點。
實際上,每一任杜氏族長都不死不滅。
這是什麼道理呢?
因為每一任杜氏族長都是某種意義上的同一個人。
杜氏一族的始祖是遠古時期的杜仲,杜仲不生不滅,一直徘徊於世間,最終衍生出杜氏一族。兩三千年前,在杜仲身死之後,天地靈氣又為他化出一個新的身體,而已經“死去”的杜仲的所有記憶則重新進入新的身體,跟著新的身體繼續“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