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荷跟著白曉生到了自家新房裏,雖然是兩層,但是隻有一樓能住人,二樓是空房子,一件家具都沒有。
樓下沒有她的房間,所以她今晚隻能到酒店住一晚。
多年不見,白曉荷對她奶奶也沒有特別的感情,這老太太比以前更蒼老了,而且越來越瘦,那張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刻薄,就是眉眼間不似以前那麼犀利,射人。
老太太見到她,倒是驚訝了一瞬。
那個瘦的跟猴子似的的小姑娘如今都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人了,臉上養出了應有的膠原蛋白,麵色紅潤,氣質也大大提升,自信地不像他們農村的人,像是電視裏走出來的白領精英。
白曉荷對著這老太太的情感是很複雜的,即便年少的恨不再了,可是她們之間也沒有親情。她其實很不想見到她,見到她就回想起了年少。
自己對她最多就是不帶感情,淡淡的一聲稱謂。其他沒有了。兩個人最多就是不吵不鬧的陌生人。
倒是白家大伯一家子聞訊趕來,還想著找到機會趁機撈點好處。不過白曉荷從來都不是吃素的,以前他們從她這撈不到,現在更別想。
一大家子進了門,連老太太都沒搭理,就顧著圍在白曉荷身邊打聽彩禮,有沒有三金一鑽,有沒有房子車子,什麼時候辦酒席......
白曉荷冷漠地看著他們,轉個身就進了廚房。
對於她持刀砍人的陰影還在,白家大伯一家露出求生本能,趕緊退出了房子。出了大門,外麵地方寬敞,方便情況不妙時可以跑。
白家大伯娘還睜著一雙賊眉鼠眼,陰陽失調的語氣衝著屋裏喊:“曉荷,我們可以是你的親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也是為你著想,你一個姑娘家,可別被騙了。”話音剛落,突然從屋裏潑出了一盆水,離得近的從頭到腳,一身濕漉。
白家大伯娘也沒能幸免,她雖然不敢靠前,但為了讓屋裏人聽見她的話,她站的位置也不算遠。
瞬間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雞,連偽裝都不顧了:“你個死孩子,你又發瘋了?!”
她話音還未落,第二盆水又潑了出來,還是盆衝廁所的髒水,黏糊還帶著一股惡心的臭味。
這下誰還敢站在門口,紛紛跑遠了罵。
大門“嘭”的一聲,從裏麵關上了。
白曉荷從來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尤其是在這幫吸血鬼親戚麵前,她恨不得自己瞬身都長滿尖刀,往前一滾就把他們一一紮成鏤空的人皮燈籠。
這次之所以沒再揮刀嚇唬他們,是因為自己要嫁人了,得保留一點形象。不過她沒想到自己潑的水是從水龍頭接的,第二盆水卻是白曉生從廁所裏提出來的。
白曉荷看著比自己高了快一個頭的白曉生,總算是露出了老母親的欣慰表情,崽崽長大了,能保護她了。
白家老太太就安靜地坐在屋子裏,渾濁不清的眼睛落在自己的衣服上,靜靜地看著,不參與也不發表任何意見。她自己糊塗了這麼些年,現在也看明白了,尤其是白曉生去外地上大學後。
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連個伴都沒有,自己大兒子就像忘記自己還有老娘一樣,不要說贍養她,連簡單的噓寒問暖都沒有。
人越來就會越想年輕的時候,她時常,夢見自己的小兒子小兒媳婦站在不遠處喊她,他們要帶她一起走。
她都是黃土快埋到頭頂的人了,還能有什麼奢望?
晚上白曉荷帶著徐冉去買了很多新鮮的蔬菜和肉,在家裏親自下廚做了五菜一湯,照顧老太太牙口不好,菜做得有些軟爛。
白曉生是個孝順的孩子,一直都是,他這次回來給自己奶奶買了好幾件新衣服和保暖的內衣,護膝,棉鞋和棉衣;老人到了冬天越覺得手腳冰涼,關節也受不了,盡管南方的冬天並沒有多冷。
吃飯的時候,徐冉還打包了好幾份肉菜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