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他笑,因為我覺得真的很解氣。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個看起來凶神惡煞的龍神奧爾斯帝德,居然也是笑了。
雖然隻有一瞬間。
但我還是捕捉到了那樣的瞬間。
墜到地麵那一刻,一道莫名的力量湧入了我的體內。
我抬起頭,才發現是雪見未來。
她看著滿口鮮血的我,無奈笑了笑,隨後將『終焉之劍』遞交給了我。
不.....這不是『終焉之劍』。
因為我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上麵蘊藏著的法則之力。
但,這就是『終焉之劍』。
朝夕相伴,我記得她上麵每一個細節。
以及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劍的氣息。
雪見未來盯著我,終於笑道:
「好了,就用它,終結這一切又一切的罪惡吧.....」
我望著她的笑顏,又看了看手中氣質非凡的『終焉之劍』,竟是流下了一抹淚。
我好像,真的要做到了。
因為『神刀』而耗盡體力的龍神,也是搖搖晃晃著站起身,給了我一個堅定的眼神。
於是我毫不怠慢,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如同捕食的野獸,朝著不遠處像條哈巴狗一樣在地上爬的人神而去。
人神回過頭來,他在看見我的那一瞬間瞳孔猛縮,然後毫不猶豫的脫離了這具已經千瘡百孔的肉體,以靈魂體的方式遊走在天地之間。
但他卻沒有因此而有半分的冷靜,相反,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帶著史無前例的驚恐!
「凱恩小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會向你們懺悔的!」人神求饒道。
我揮舞起『終焉之劍』,來自劍的悲鳴化作長嘯,最後竟是猶如龍鳴一般,咆哮著衝天而起。
而那比此前更加盛大的金光在我身邊綻放,像是陽光一樣照亮了這方天地。
『劍極鬥氣』如同巨浪一般即將拍打下來。
我惡狠狠的瞪著人神,冷笑道:
「你不是知錯了,而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而你犯的錯,是死一百遍也不解氣的。」
「所以,下地獄去懺悔吧!」
在安靜的世界末日,我揮砍下了這意義非凡的一擊,堪比遠古洪荒的毀天滅地之力,在頃刻間被毫無保留的釋放。
代表著我心中正義的『劍極鬥氣』席卷了這片罪惡之土,也將萬惡之源人神HITOGAMI徹底的抹除了在這世上。
我覺得肩膀一下子輕了不少,但又覺得好累。
好像下一秒就會沉睡過去。
以至於,我也不知道結果到底如何。
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我打敗人神了嗎?
我真的打敗人神了嗎?
隻記得,視線的最後,是世界被一分為二的場景。
然後,是雪見未來和奧爾斯帝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在之後,我就失去了意識。
我像是一顆孤獨的星辰,漫無目的的遊走在浩瀚的宇宙當中。
雖然漆黑,但也有繁星閃爍。
我向前走去,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一麵尋找,一麵前進。
到了盡頭,我就停下了腳步。
然後轉身,就愣在了原地。
原來身後,已經是星辰大海。
在那美不勝收的景色中,有三道身影向我走來。
第一道,我看清了她的容貌,居然是莉娜。
是離我而去的莉娜,與我約定要在世界盡頭繼續相愛著的莉娜。
如今再次見到她,意味著我也來到了世界盡頭麼?
於是我捧起她的臉,想著一路走來的心酸,哭的像個孩子。
莉娜則是溫柔的擁我入懷,讓我能夠緊貼在她的懷中,肆意的宣泄情緒。
「好啦好啦.....先別哭了,還有事情要做呢。」
我抬起頭,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下一秒,莉娜就消失了。
我發了瘋的在四周尋找,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為什麼.....莉娜難道真的回不來了嗎?
我失落的坐在一顆星星上,感覺自己又是世界上最孤獨的人了。
隨後,第二道身影走進了我的視線。
我還未看清她的樣子,但我居然認出了那就是悠奈。
她一如既往的甜美,好像她朝我笑著,世界上就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原諒的。
悠奈來到我的麵前,安慰我叫我不要傷心了。
我自然也是笑著,緊緊抱著她。
「太用力了啦.....會擠到寶寶的。」
她有些害羞的小聲說道。
我看著她,又看了看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頓時幸福感洋溢上了心頭
「快出生了吧?」
「已經出生了哦。」悠奈又說道。
下一秒,她那小腹瞬間變得平坦,而手上則是多了一個孩子。
令我驚訝的是,那孩子的頭發居然是米格路德族的標誌性藍發!
我小心翼翼的從她手中接過孩子,隨即問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叫做悠琳娜。」她答道。
悠琳娜·米格路迪亞麼?這個名字總覺得在此前有哪個家夥告訴過我。
我正要再說些什麼,悠琳娜和悠奈又再次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這一次,我沒有發了瘋的去尋找,而是靜靜站在原地。
因為我似乎逐漸明白了,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什麼意味.....
或許會有個人告訴我答案。
果不其然,我轉過身去,就看見了第三道身影。
是雪見未來。
她看上去似乎更成熟了一點,手中握著與身材不符的『魔神權杖』。
也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封閉自我,說話結巴了....
我知道,也許就是我親手改變了這一切。
「凱恩,你還要睡多久?」她突然問道。
我被問的有些不明所以,於是疑惑的看著她。
她看見我的反應後,似乎也明白了什麼,於是說道:
「好吧,看來是那場大戰給你帶來的後遺症實在太嚴重了,或許需要很久才能去治愈!總之,現在的你很幸福,打敗人神之後,莉娜也回來了,悠奈的孩子也出生了,是個可愛的女孩。不過我還是想說.....你下手實在太狠,一劍就將人神砍的粉碎!那不就等於葬送人界麼?雖然那是在未來發生的,但是當我們的世界線運轉到那個節點之後,所有的『未來』都會變為現實,所以也會完蛋的呐!還好我在最後保留了一部分人神的存在,是足以維係人界生存的程度.....」
雪見未來突然就不說話了,是因為她看見了淚流滿麵的我。
於是她歪了歪腦袋,詢問道:「你沒事吧?」
我抹了抹眼淚,帶著鼻涕笑道:「沒事!就是覺得.....終於做到了呢!我真的做到了!」
「那是當然,我一直都相信,你會做到的。」她笑道。
「那今後怎麼辦呢?還要我做什麼嗎?人神會複活嗎?」我又問道。
看著我又有些著急的模樣,雪見未來無奈的笑了笑,隨即搖搖頭:
「接下來,好好陪伴家人。剩下的,就是讓魯迪烏斯那邊走他該走的路了,至於你,隻需要等待『未來』到來即可!因為人神被打敗這件事情,已經是必然,已經做到了,你的世界,再也不會有人神的煩擾......再也不用顧慮!」
「太好了。」我發自內心說道。
「好了,現在也差不多該醒來了吧?悠琳娜可比希特莉婭小時候愛哭多了!悠奈和莉娜都快哄得崩潰了。」雪見未來說道。
我哭笑不得,隨即起身,也準備離開這裏,去迎接新生活了。
「對了,在你身邊,悠琳娜就很乖呢。」雪見未來補充道。
「是嗎?」
「那可真是......太好了呢!」
我終於接受了這個現實,即便腦袋依舊昏昏沉沉的。
人神被打敗了。
莉娜回來了。
我與悠奈的孩子健康的出生了。
幸福,真的到來了。
我真的在異世界,找到了屬於我的幸福。
「倘若有一天你走到了巔峰.....請不要忘記來時的路!」
這樣的聲音又在我腦海裏回旋。
於是我就朝著空無一人的周圍,自言自語道:
「那是自然,我絕不會忘記這一路我是怎樣走過來的。」
「也會,拚盡全力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
「一定,一定......」
「永遠,永遠.......」
「...」